他說著開始叭叭告狀,將諸晉挑釁的事激烈陳述,還不忘煽風點火、添油加醋。
陸煥一手搭在桌上,垂眼聽著。
鬱白含朝他看過去,目光從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不自覺落到對方腰腿之間。
那腰間系著他送的皮帶,正經的西裝褲下還戴著他親手扣上的襯衣夾。
就這麽大剌剌地坐在燈光人群之中。
除他以外,無人窺見。
鬱白含正暗搓搓品味著,余光裡忽而投來一道視線。
他轉頭,和孫以青對上了眼神。
孫以青目光依舊平靜,只是看了他幾秒後轉過頭,狀似無意地抿了口酒水。
鬱白含,“……”
焯,好像被察覺了。
他轉過紅黃紅黃的小臉,也抬手抿了口酒水。
…
對面齊玦告狀告得口乾舌燥,情緒激憤,把桌子拍得震天響!
動靜之大,不遠處的諸晉等人轉過頭來。
在看到陸煥時,諸晉面色一僵。他原地杵了會兒,隨即端了杯酒走過來,“陸先生。”
鬱白含靜靜觀賞著他的兩副面孔。
諸晉停在陸煥跟前,掃了鬱白含一眼。大概是看兩人分坐兩端,緊繃的神色又放松下來,“剛才和陸先生的朋友發生了點口角,我來賠個不是。”
四朵金花人均一臉“呵呵”。
鬱白含坐在邊角裡像朵小白花,目光移到陸煥高冷疏離的臉上。
他在心底暗爽。
前來巴結討好的諸晉肯定想不到。
陸煥底下還戴著他親手幫忙扣上的東西。
諸晉依舊維持著敬酒的動作。
陸煥坐在原處沒動,隻微微掀起眼皮,“我沒酒。”
諸晉臉上一下掛不住了。
氣氛僵持了片刻,旁邊聞婁眼睛滴溜溜轉了幾圈,突然說,“白含有啊,喝白含的!”
鬱白含讚賞地看了聞婁一眼。
可真有你的。同喝一杯,不得氣死這狗比?
與此同時,陸煥也朝他看了過來。鬱白含就把杯子往陸煥那頭推了推,“你要嗎?”
不過他剛剛往杯裡吐回了一粒檸檬籽,也不知道陸煥介不介意……
隔了幾秒,一隻胳膊伸過來拿起了桌面上的酒杯。
鬱白含推得不遠,陸煥拿酒時傾身站了起來,平整的襯衫在他後背一繃。他拿起酒杯低頭正要抿一口,眉心突然一蹙。
陸煥動作停了下來。
一眾疑惑的眼神朝他投去,怎麽了?
鬱白含緊張:該不會是發現了他吐的檸檬籽。
但很快他就看陸煥放下酒杯,腿根微不可察地動了動。
一個比發現檸檬籽還可怕的猜測浮上鬱白含心頭。
難道是襯衣夾滑了……
他揣著心虛,輕輕叫了一聲,“陸煥。”
沉默中的陸煥轉頭朝他看來,目光沉沉。
“……”
好的,確信了。就是襯衣夾滑了。
對視兩秒,陸煥淡淡地收回目光。沒管站在跟前的諸晉,扭頭朝別墅內大步走去。
鬱白含趕緊起身跟上。
兩道身影一前一後消失在別墅入口,隻留下卡座內幾人面面相覷。
半分鍾後,安靜的桌前突然落下一聲哼笑。
諸晉看著一動未動的酒杯,揣摩著陸煥皺眉的神色,“這不明顯就是不願意同杯?”
楊辛原反駁,“肯定是有別的原因,他們可恩愛了!”每次都酸得他不行。
諸晉正要習慣性冷嘲,在對上楊辛原篤定的神色時忽然又有些不確定。
萬一呢,萬一是真的……
這時候,一直沒開口的孫以青淡然出聲,“花這麽大心思揣摩別人,你直接跟去看看不就好了。”
諸晉心頭一緊,朝鬱白含兩人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
遲疑片刻,還是腳步一轉跟了上去。
他已經把“司白含”得罪了,要確保陸煥真的不待見人他才能安心。
·
從草坪進入別墅不出十米就有洗手間。
陸煥走進去,徑直到了最後一個隔間前。鬱白含跟在他後面,“滑了是嗎?”
握在門把上的手一緊,青筋鼓起。
陸煥轉頭看來,頭頂的燈光映得他五官深邃,面容冷峻。他冷笑,“你說呢。”
鬱白含歉然,“我也是第一次幫人戴,不熟練。”
“……”
幾秒過後,上方傳來的冷意稍退卻了點。
陸煥閉了閉眼,“算了,重新扣。”
鬱白含在他閉眼的時刻,非常絲滑地側身進了隔間,就著他的手將門一關,“事不宜遲,趕緊吧。”
陸煥睜眼:?
他深吸一口氣,“我是說我自己扣。”
鬱白含尊重他的個人意願,退了一小步,“扣吧,正好我觀摩一下怎麽弄。”
“你要在這兒看著?”
“我這屬於售後。”
鬱白含說完鼓勵,“別害羞,第一次都是我幫你扣的,還有什麽不能坦誠相見的。”
“……”陸煥盯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