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蘇息辭不太清楚該怎麽開口。
“嗯。”南宮燃正襟危坐,直視前方, 臉上寫滿了「正直」兩個字。
“少爺, 那個……”
南宮燃半天等不到下文。
“少爺……”
“你催命呢!”他疾聲道, 見他靠得更近了, 渾身一僵, 頓時不知道該怎麽辦。
蘇息辭低下眉頭,眼皮半闔,“少爺現在討厭我了吧?”
“沒有。”
“您是有聽誰說了什麽話嗎?還是自己親眼看到了什麽?”蘇息辭看他想把自己拒之千裡的樣子,臉色蒼白地笑了笑。
“能聽誰說,沒人說。”
蘇息辭明白了,就是聽別人講了,大概率是司徒瑟,得了標書還不夠,背地裡又在攛掇他倆的感情。
琥珀色眼眸浮現出一絲幽光,馬上消弭不見,隱沒在眼底。
“少爺,您是信我還是信其他人?”他試探著問。
帶著手套的手,難得試探著主動伸向別人。
南宮燃心如雷鼓,搓搓手指,強迫自己把視線移開。
這人在他眼裡,已經變成了想吃人的白骨精。
南宮燃不知道該怎麽應對了。一見到他,腦海裡就忍不住浮現出南宮榕曖昧地朝他說「媳婦」兩個字。
太輕浮了。
媳婦……媳婦……
自己不是同性戀,他也不是同性戀,怎麽會走到一起。
“少爺,您不是說要幫我克服這個心理障礙麽?”蘇息辭終於開口,軟軟地向他求助,“是您最開始主動要求的,現在才剛開始,你就要拋棄我了?”
南宮燃聽著他話音裡的彷徨無助,心臟更是揉成一團,板著臉目視前方,道:“我永遠把你當兄弟,你別忘了。”
他怎麽能把兄弟臆想成媳婦呢,太無恥了。
見他落寞地把手縮回去,南宮燃又怕他多想,本來性子就悶,要是增添更多心理負擔更不好。
心中略慌,他忙抓住那隻手。
“這、這是純粹兄弟間的拉手。”他欲蓋彌彰地補充一句。
蘇息辭毫不猶豫地反握了回去,十指糾纏,欣喜地低低應了一聲。
完了,更像小媳婦了。
南宮燃抓著他的手,更加不是滋味。
“時間差不多到了,我要做準備了。”他胡亂找了個借口,自然而然地松開手,端正坐好。
蘇息辭沒放過他臉上一分一毫的神情,他的反應自然看在眼裡。
——
莊園演練過一回,像之前無數次那樣,十分順利,完全查不出任何漏洞,接下來是上班途中以及在公司裡可能會發生的意外模擬。
今天周日,公司沒多少人加班,作為演習場地來說還不錯。
蘇息辭到監控室裡坐著,和幾個大廈人員一起心不在焉地觀看演習情況。
南宮家的安保分為兩組,一組負責保護,一組負責突襲,可能是綁架,暗殺,也可能聲東擊西,圍繞包抄,哪組獲勝,哪組能獲得這周的獎金,輸的不僅丟面子,還要打掃一周值班所。
一切都很順利。
最後一次演習,南宮燃戴著墨鏡從大廈出來到門口,模擬下班場景。一輛車飛馳而過,立時刹車,打開車門,要把車邊的南宮燃拽進車。
“啊!”
“不要命了!”蕭群叫道,“誰讓你們把電、擊、槍用在少爺身上的!”
他跑了幾步,霎時覺得不對。
車裡的人金發碧眼,身材五官自己壓根沒有見過。
幾人訓練有素,車門左右架起了機關槍。
南宮燃及時掙脫了手持人的桎梏,狠狠一拳朝近處的人腦袋上揮過去,一拳把人打倒,卻被另外一人拽住,兩方互相拉扯,相持不下。
“快,有人綁架!”蕭群叫道,將離南宮燃最近的王隋撲倒在地,滾到一邊找掩體。
見身後的人不要命地往前衝,忙急切叫道:“是真槍,快找掩護!”
還沒說完,大廈門口亂成一團。
蕭群這頭的人反應慢了半拍,好歹南宮燃在車邊拖著了一下,他們似乎顧忌他的金貴,不敢下死手,磨了好一段時間。
保鏢們也拿出了真槍,雙方頓時陷入火拚,到處都是槍響聲,玻璃嘩啦碎裂得滿地都是,街上行人尖叫著躲避,車輛一個接一個碰撞,喇叭聲不絕於耳。
監控室裡的人慌了,連忙站起來。
“快,調出大廈門口的監控。”蘇息辭貼近控制台,看著上方上百個頁面,果斷指揮道,“全屏放大,記錄下他們的車型,車牌,外貌特征!”
話音剛落,剛調出的屏幕傳來嘩啦啦的聲音,閃了兩下,徹底變成雪花屏。
“怎麽辦?”
蘇息辭扯緊了手套,解開西裝外套紐扣,凝眉肅然朝門外走去。
從監控室到門口不到一分鍾時間。
短短一分鍾,等他到大廈大廳的時候,門口的南宮燃已經被人擄走,那輛車橫衝直撞開走,不知去向。
“媽的!”蕭群踩著一地碎玻璃,恨聲大罵。
“馬上報警,通知老爺這裡的事情。蕭群,我們還剩多少人有行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