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麽會怕?”
“我沒有怕。”
南宮燃看著他,突然想起了一種可能。
這人從來沒有坐過秋千。
不可能啊,秋千啊蹺蹺板啊之類的東西,在他久遠的印象裡,都是小孩子爭搶的熱門玩具,連一向奉行精英教育的南宮家裡,他的小時候也有這些基本的玩具。
腳下用力往外一蹬,蘇息辭的身體被秋千帶著往後,心再次懸了起來。
在即將回落的時候,他突然不管不顧從秋千上跳下來,眼看身後秋千搖回來,身形敏捷迅速往旁邊一躲,眼前卻出現了一個礙眼的人。
南宮燃也沒想到他那麽抗拒這個,竟然直接跳下來,他心下一慌,來不及多想,站正了身體,伸手把人接住。
一個成年男人整個身體的重量突然壓上來,他抱著人往後踉蹌了幾步,跌倒在草地上。
“嘶……”這人看著這麽瘦,怎麽這麽重。
草地精心護理過,沒有一根雜草和枯葉,帶著厚實的柔軟。但對於隻穿一件薄襯衫的人來說,草尖更加扎人。
“沒事吧!”南宮燃焦急道,摟緊了身上人的腰,小心護著,把人轉到側邊,一起側躺在草地上。
香根草的味道若有似無,仔細聞的話,會發現是從交疊緊密的雪白脖頸衣領下,和著溫熱的體溫,勾勾搭搭地飄散出來。
這種味道很普遍,出現在他身上,頓時迷人了不少,還在心裡留下特別的痕跡。
懷裡的人明顯嚇懵了,殷紅的唇微張,琥珀色的眼裡滿是無措,眼鏡歪下鼻梁,平常一絲不苟的正經人,身上難得也有歪亂的痕跡。
他忍不住伸手,把銀絲眼鏡腿掉下的一邊架回耳後。
蘇息辭連忙推開人,手腳並用脫離開他,躲到一邊坐起來,見他要動,忙用手擋在前面,厲聲道:“別過來!”
“好,我不過去。”
南宮燃面上慵懶地側躺在那裡,偷偷揉著肚子。
剛才這人慌亂之中狠狠踹了他一腳,疼得他臉差點扭成一團。
蘇息辭臉上只是慌了那一下,立刻又變成波瀾不驚的樣子,摘下眼鏡,拿出帕子仔細把鏡片裡外擦了個遍,戴了回去。
等肚子上的疼痛緩解,南宮燃曲肘單手撐頭,饒有興致地盯著他。
之前他都沒發現,這人的腰大小合適,又柔又韌,沒有一絲贅肉,還挺好抱。
瘦瘦的,手臂一環就能全部摟住。
脫下衣服的腰肢畫面在腦海裡一閃而過。
不對,自己在想什麽!
蘇息辭扒拉了兩下頭髮,確定沒有一絲草屑,見他似笑非笑地盯著自己,從草地上爬起來,微微彎腰,“少爺,要是沒有別的事,我先走了。”
“別走啊,”南宮燃馬上跟著爬起來,頂著一頭草屑道,“我親手給你做的秋千,你不再玩會兒?”
蘇息辭往回走的腳步更快了。
南宮燃抓抓蓬亂的頭髮,自己歪坐在秋千一側,腳踝交疊架在搖椅扶手上。
他的蘇管家,好像更生氣了怎麽辦?
真是信了花貝的邪!說什麽兩人一起蕩秋千,找回童真樂趣,氛圍感到了什麽都解決,最後卻把人家摔到了。
這真不怪他,誰讓他要從上面跳下來,不被慣性搖過來的秋千撞到算好運的了。
不過,腰……
腦海裡驀地閃過一幕,帶著薄薄六塊腹肌的精瘦腰身在被迫扭動、顫抖,似乎還能看到被頂得隆起了一小塊。
打住!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第36章
他望向蘇息辭的每個眼神,都在訴說
南宮燃抽個時間定下了電影的開機儀式, 在4月中下旬的某天。
蘇息辭原本壓根沒打算去,南宮燃天天借著勸他去的名義順便問他有沒有消氣,怎麽樣才能消氣。
他實在拗不過這人的一天三問, 最終還是答應下來,讓耳根清淨了兩天。
開機儀式場地設在司徒集團旗下影視基地中的仙古場地,蘇息辭特地請了半天假,從莊園過來, 進入名叫靈境台的拍攝場地時, 已經有不少人在那了。
他站在角落裡,連找都不用,南宮燃已經被一群人眾星拱月般圍了好幾層, 一隻多余的蒼蠅都飛不進去。
不管在什麽地方,他都是最耀眼的存在, 不知多少人想找他攀關系。
工作人員已經搭好背景和橫幅,正在擺放瓜果祭品,不少穿古裝的人在四處走動準備,調試機子裝線軌,等開機結束後直接開拍, 到處都嘈雜哄亂的很。
蘇息辭眼睛轉了轉, 找個僻靜的角落閑著,等著儀式開始, 抬頭習慣性往那人的方向望。
南宮燃把嘴裡的煙拿下,在徐徐薄煙中, 溫柔的目光穿過茫茫人海, 準確鎖定到他身上。
蘇息辭倏忽一愣, 腳下後退半步, 又發覺自己在他面前怎麽能露怯, 迎面對上他的目光。
南宮燃朝他璨然一笑。
流星一劃而過,照亮了霧渺彌漫的深空。
嘴角囁嚅了一下,蘇息辭端著一張溫潤的臉,趁著變紅之前,視線從他身上劃過,倉皇逃竄到遠處的供桌。
這人是討厭同性戀的!
這樣一想,他頓時鎮定了不少。
在場之中除了男女主演,他認識的人只有司徒瑟和布熙之。原書中花貝是因為受南宮燃照顧,這才在電影裡有一席之位,現在女主和電影無關,今天自然沒看到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