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忙完了最近手頭上的事,嘴裡想要說出那三個字,發現已經好幾天沒看到人了。
“蘇息辭呢?”他問書房裡和他一起加班的人。
“總裁,你忘了,你說在他沒考慮清楚前,別出現在您面前。”麥克斯道。
“哦。”他忘了這事,“他考慮幾天了?”
“已經一周了,總裁。”
這莊園是不是有點太大了,說不出現,還真就這麽多天一次都沒看見,稍不留神人就沒了存在感,要不是見過南宮耀,差點把這麽可疑的人忘記了。
“他決定來南宮集團了?”
“並沒有,總裁。”麥克斯猶豫了下,還是道,“事實上,他完全沒有來集團的必要。”
他把一個平板遞過去,“蘇管家剛賺了三千萬,比你給他的年薪多太多了。”
“什麽?!他天天待在這裡,怎麽賺外快?”誰給他的豹子膽,敢在工作之余賺外快!
“在前段時間冥冥一夏的收購中,先是做多,股票漲價賺了一筆,之後果斷做空,股票降價又賺了一筆。”麥克斯把資料給他,眼裡閃過一絲崇拜,“蘇管家連炒股都這麽厲害。”
好啊,手頭有點小錢就飄了是吧。
“這樣的話,南宮耀就沒有理由相信蘇息辭背叛了他。”話可是放出去了,“要不咱們再勸勸?”
“勸什麽勸,從來只有別人求我的份,沒有我求別人的時候,不進集團是他的損失。”南宮燃不滿道。
“你去把他叫來。”
不到十分鍾,再開門的人變成了熟悉的人影。
蘇息辭走了進來,腰背挺直,溫和地朝他點了下頭。
“聽助理說您找我?”
南宮燃揮揮手,讓麥克斯去外面等著。
橡木門關上,寬敞的書房只剩下兩個人。
右側,十六扇巨大的圓頂窗戶半開,與房間家具同色的深棕色窗棱將白色玻璃分割出簡易的方形和花朵形狀,又將木地板的陽光割裂成巨大的碎片。
南宮燃無比認真地再一次確認,“你真的不打算來南宮集團?”
“謝謝,管家這份工作就很好,很適合我。”蘇息辭跟著他走到沙發邊,經過麥克斯的小桌時,眼角余光瞥到了一張照片。
書桌很雜亂,在一堆溢出桌邊半個身子的一個文件夾裡,幾張照片探出來。最上方的照片內容,是他和南宮耀助理陸施在他屋前聊天的情景。
從那個角度看,他們在小聲密謀什麽,讓人想入非非。
“坐。”難得的一次客氣。
蘇息辭笑了笑,並沒有坐下。
南宮燃靠在柔軟的皮質沙發上,食指有節奏地敲打沙發扶手。
“如果你擔心老頭子不答應你去集團,那邊我可以去說,他也不希望耽誤你的前途。”他試探著道。
“不用,我已經跟他說了這件事。”
“我想不出你不來的理由。”
他很難想象為什麽有人放著好好的白領不做,非要做管家。
“以少爺的身份,當然覺得南宮集團最好,可並不是世界上所有人都這樣覺得。”
“蘇息辭。”他緩緩叫道,看著他,“昨天,我去見了南宮耀,他醒過來了,你知道麽。”
“老爺有說過。”蘇息辭的聲音沒有一點起伏,平靜地猜不出他內心任何想法。
“你不用這麽拘謹,我們可以像普通朋友那樣聊聊天。”
打火機蓋子翻開的機械聲響起,一簇火苗將他手中的煙點燃。
“可我們就是上下級關系,您和老爺都是我的雇主。”蘇息辭淡聲道,“我現在是工作時間。”
“你的下班時間呢?”
“沒有嚴格的規定,24小時隨時待命。”
“這工資可不怎麽好賺。”南宮燃閑適地癱靠在沙發上,抖了抖手上的煙灰,“南宮耀找了你很多回吧?”
“他住在莊園,我是這個莊園的管家,有事就找我解決。”
“比如?”
“讓我幫忙訂購一些東西,聯系禮服和酒宴公司,等等。”
“他很難纏吧?”
“少爺指的是哪方面?”
南宮燃吐出一口煙,灰白色的煙霧模糊了他的五官神色,“他是個很能刁難人的人,脾氣差,喜歡頤指氣使,但對一些他覺得有用的人,又表現出討好的樣子,企圖用各種關系拉攏。”
“都是雇主,在我眼裡,他和您並沒有什麽區別。”
“你在說我脾氣差,刁難人?”煙霧散盡,南宮燃與他對視,目光鎖定了他表現出來的所有神情。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服務的是一家雇主,說出這個事實而已。”
“你有沒有覺得,你的運氣,偶爾會非常好?”
“為什麽這麽問?”適當的疑惑顯露在澄淨的琉璃眸子裡。
“你不覺得奇怪麽,”他一站起,整個人充滿了上位者殺伐果斷的威嚴,“當司徒瑟即將收購完股份,你面臨將要賠償幾百萬違約金的局面時,突然一個上午,冥冥一夏總部高層著火了,南宮耀受傷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