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蘇管家。”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麽,又停了兩秒,“我剛才去南宮總裁的病房裡找過你,可惜你不在。”
手機裡的聲音再次停住了,蘇息辭聽得難受,對他實在沒耐心,道:“腦子是安卓系統,還會卡頓?”
對面又是一陣沉默,接著,開始抑揚頓挫地朗讀,“抱歉,上周我的手機號碼不知道被誰標記了詐騙,整整一周,但凡沒保存我號碼的人,都以為我調查員身份是假的。”
成風都不知道現在民眾反詐意識這麽強,一說自己是調查員身份,要麽被罵,要麽說些不著邊際的話花十幾分鍾耍他玩,沒一個信他的真實身份。
最後還是朋友好奇地問他是不是臥底進了什麽傳銷窩點,號碼被幾十個人標記了詐騙,他這才反應過來,無奈換了個新號碼。
現在手機軟件那麽多,單單重新綁定那些帳號的手機號碼,就又花了他好幾個小時,搞得實在火大。
“我給你打過電話,估計你以為是詐騙,沒有接。”
“不是,我拉黑你了。”
“拉黑之前,順手標記了詐騙。”他第一個把這號碼標記詐騙。
蘇息辭把名片丟了之前,順便記下了號碼。
“呃……”成風握著手機,不知道該怎麽接,“沒事的話,我需要掛斷電話了,成調查員。”
“等等,明天、上周沒約到,那明天可以嗎?”成風道,“明天下午三點,興安路街口拐角的那家。”
“明天啊……”蘇息辭透過病房門口的瞭望窗,看著裡面的南宮燃一臉便秘地在冥思苦想,無聲笑了,“明天我家少爺出院,有一堆事情需要做,沒空。”
“那後天呢,周日……”
“成調查員,你的歉意表達得很明顯了,但不好意思,我拒絕接受。”
“為什麽?”
“有時候你以為只是試探,卻可能害了我的後半生。”
成風解釋道:“但我當時不知道你不是跟他們一夥的,根據安保那裡的口供,你的種種行為很可疑,試探一下很有必要,我在履行我的職責,並不覺得有什麽錯。”
“一個人熟悉作案手法,並不代表他也參與其中。”蘇息辭遠離了人群,道,“如果我的大腦那時候不能思考,被你帶著鼻子走,那麽,我很可能應下了帶炸彈進學校的行徑。”
“如果是沒做過的事情,為什麽要答應下來。”
“這就是我與平常人不同的地方。”
他當時心態處在崩潰邊緣,幾近發瘋,一直在不斷內疚自責,自己搞出的錯誤,自己傷害的南宮燃,間接害了那幾百個學生,一時想岔,自己被關進監獄,他會覺得理所應當,那是他該接受的懲罰。
但南宮燃的所有眼神舉動都在告訴他,錯的不是他,是那些把裝炸彈的車開進學校的綁匪。
他無形的鼓勵,給了他很大的信心面對這件事。
雖然這人平常看起來不著調,中二又自戀,卻會讓你不知不覺放松下來,被他的情緒感染,進而帶偏,跟著做一些自己事後想想都匪夷所思的事情。
而在關鍵時候,這人又是那麽靠譜,堅定不移地站在他身邊,陪伴他,與他共同面對那些負面情緒。
分開不到十分鍾,蘇息辭又忍不住開始想念他了。
“這事的確有些魯莽,沒考慮到你的一些個人原因。”成風聽了他的話,承認道,“但我還是不太理解,事情做過就做過,沒做過就沒做過,有什麽好承認。”
“我並不需要你的理解,你也沒必要來了解我,成調查員,就這樣吧。”
他從來沒期望所有人都理解他。
——
第二天是忙碌的一天,南宮燃就算在醫院,那也是享受國賓級待遇,一點都不能馬虎,他從醫院離開,再次各種興師動眾,院門口早就圍了幾圈記者,準備逮著幾個人采訪。
霸總的安保何等強悍,裡三層外三層圍了好幾圈,一隻蒼蠅都沒放進去。南宮燃全身紗布裹了三分之二,外加折了一條腿,實在丟不起這個人,還安排了一場聲東擊西,總算繞開那些記者和看熱鬧的人,從醫院出來。
整個過程花費了將近六個小時,把全部人折騰得夠嗆。等他安然回到自己的房間,已經下午四點。
“蘇蘇,我渾身難受。”
“我去叫護工。”
“蘇蘇。”
“給您身體做清理不在管家的業務范圍之內。”蘇息辭公事公辦道。
“給你加獎金。”
“你確定?”他一根根手指往下壓,手指關節哢哢作響。
南宮燃:“護工也挺好。”
蘇息辭從主宅回到自己花房,在外面忙碌一天,他沒有選擇先去洗漱,而是打開了地下室。
沿著燈火通明的甬道一直走,路的盡頭有一扇幾頓重的鋼板門,平常只能從外面往裡開,隔音效果更是好。
打開門,裡面是一排柵欄,圍著一個設備齊全,燈火通明的房間。
簡遙呆坐在沙發上,雙眼無神地望著天花板。
“肯吃飯了?”蘇息辭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