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躲避那些路人若有似無的視線,他乾脆回到手工成衣店,一邊繼續幫南宮燃挑衣服款式,一邊等王隋把車開回來。
翻著設計圖,他腦海裡不斷回想著剛才尚騫電話那頭的人聲,總感覺很熟悉,卻又想不起來。
等他翻到第三本的時候,腦袋突地豁開一道光。
這不是南宮玟楠的聲音麽?
聽尚騫這親昵的口氣,難道他們倆在一塊兒了?
回想起在電影開拍前,好像南宮玟楠對尚騫就有幾分意思。
蘇息辭梳理了一下,尚騫要是有了別人,不再糾纏花貝,花貝豈不是就徹底賴上南宮燃了?
——
南宮炎從醫院裡醒來,轉了轉眼球,發現弟弟南宮堂正坐在床邊。
“感覺還好麽?”他盯著手裡的蘋果,手上用著巧勁,將鮮紅的蘋果皮一圈一圈削下來。
“我怎麽在這?”開口之後,他才發覺自己嘴巴乾得很。
南宮堂貼心地把手裡的蘋果給他,聲音中帶了些許怯懦,“大哥,你喝太多……那種藥了,你忘了嗎?心臟差點過速致死,醫生說再晚十分鍾就沒救了。”
南宮炎想起自己吃完飯回家喝茶,蘇息辭出現,之後就沒有什麽意識了。
“我記得才喝兩杯……”他斷斷續續回憶著,捂著頭恨恨地罵了一句,又道,“你怎麽發現我的?當時不是走了嗎?”
“嗯,剛走沒多遠。送你回來時發現你家院子裡的狗沒叫,以往每次我靠近你家都叫,這回竟然沒動靜,我就奇怪地進去了。”南宮堂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你別介意,我知道你一向嫌棄我踏進你家門。”只因為他只是個私生子,狗和人一樣瞧不起他。
“沒事,這回多虧你觀察得仔細。”南宮炎敷衍地誇了一句,手臂架在額頭上,悵惘道,“這回完蛋了,蘇息辭肯定是南宮燃派來的,想置我於死地,南宮燃早就對我們家看不順眼,這次沒死,下回就不一定了。”
“怎麽會?”南宮堂也嚇了一跳,“爺爺不會允許的。”
“老頭子的心什麽時候偏向過咱們!”南宮炎把被子抱在懷裡,嚇得要死,“老爸燒傷中風,廢了,現在輪到我們兄妹三個了!”
“玟楠的公司最近是出現了點問題,”南宮堂可以肯定他沒關注過新聞,把情況大致講給他聽,末了天真問道,“這些都是南宮燃搞的鬼嗎?”
“這還用說。”南宮炎暴躁道,“媽的,都吹是什麽國際雇傭兵,真刀真槍上過戰場的人,還不是一堆廢物,什麽事情也辦不了,還花了老子那麽多錢和心思。”
南宮堂沉默,拿著紙巾一點一點把水果刀和手上的蘋果汁擦乾淨。
“你怎麽一點都不擔心?”南宮炎發覺自己擔心到失態,不滿地看著自己弟弟,找茬道。
南宮堂呆呆道:“我沒小妹和大哥你這麽能乾,現在也還做著賣墓地的活兒,南宮燃想怎麽對付我?不讓我繼續做?這工作本來就是按他吩咐來的。”
這倒提醒了南宮炎,南宮耀當初倚仗冥冥一夏,各種小動作拒絕收購,被南宮燃惦記上了;南宮玟楠手握兩家公司,在競標中和南宮燃正面硬剛,也被南宮燃對付了。
下一個輪到誰了?
心思一轉,他抬頭,把目光投向床邊呆愣怯懦的弟弟。
“三弟,我把我名下的公司轉給你怎麽樣?”
“轉、轉給我?”南宮堂吃驚得瞪大眼睛。
“只是名義上,當然真正的還是歸我所有。”南宮炎道,“最近我要開一家新的公司,手續上有點麻煩……反正其中關節你也不懂,如果名下沒公司的話,會方便點。你會幫我的吧?”
“這……南宮燃最近不是在著手對付我們嗎?我會變成爸那樣嗎?”
南宮炎腦海裡蹦出南宮耀的慘狀,訕訕安慰道:“不會,你平常存在感多低,南宮燃還記不記得你這號人都難說。”
“事情就這樣吧,回頭我把名下的公司轉給你,等事情辦完,你再轉給我。”南宮炎直接拍板道,反正人手心腹人脈全都是自己的,南宮堂那窩囊廢就算有這賊心,也沒手段搶走公司。
“可以是可以……”南宮堂猶猶豫豫道,“那海外那些也要嗎?南宮集團子公司遍布全世界,肯定知道,要是……”
“當然,”他牙關一咬,狠心道,“我非洲的金礦公司,也先掛在你名下。”
國內那家小公司就是個空殼,但那金礦是根基,找南宮堂要回來容易,等被南宮燃搶走,那才是追悔莫及。
等人再次睡下,南宮堂坐了十多分鍾,確定睡熟了,這才起身安靜出了病房。
主治醫師剛好過來看情況,南宮堂攔下人,說他在睡覺。
“已經醒來過就好,之後再住院觀察幾天。這次真是太危險了,你說你哥年紀輕輕的,身體也不差,怎麽吃那麽多藥。”
“他對這事……比較熱衷。”
“那也不能這麽吃啊,會吃死人的。”醫生感慨地嘟囔,“年輕人別老想著刺激。”
“我在身邊,不會有事的。”南宮堂老實安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