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燃玩笑地低頭,呼吸霎時一頓,面無表情地挪開眼神,若無其事溫聲哄道:“馬上就好了。”
他手指笨拙地把領帶解松一點,一個好好的結又變得歪七扭八了。
“沒時間了。”他該上班了。
“讓王隋忙活去,管家哪裡是那麽好當的。”南宮燃道,“還有,你把頭低下去。”
“為什麽?”
“你這樣看得我心癢。”霸總繃著臉道,這張臉完全就是克他的,此刻更是無意間露出細白的脖頸,滿眼無辜與勾引。天知道他現在隻想把這身衣服撕了,才不去管這個什麽破領帶。
蘇息辭低頭垂目,乖乖地站在他圈出的懷裡。
“下周出去上班,我不要再讓你幫我系領帶。”他小聲抱怨道,“技術真爛。”
“不可能。”霸總不允許,“這周我多練練,下周就能持證上崗。”
“我要在你上崗第一天就把你開除。”
“員工開除老板,反了天了你。”南宮燃刮了下他的鼻子。
蘇息辭皺皺鼻子,眼裡閃著幾分雀躍,“下周就不是了。”
等到總算把領帶打好,南宮燃全身都松了一口氣,給他穿上外套,鼻梁架上眼鏡,蘇息辭在他眼前又變成了一副禁欲清冷的模樣。
疏離而遙不可觸。
南宮燃審視了一下,還是喜歡在床上的他。
即使親密之前還要應對他時不時興起的張牙舞爪,那也是褪下了謊言的外衣,活出真實的他。
蘇息辭推了推銀絲眼鏡,把自己手腕已經變淡的痕跡用袖口擋住,走在外頭,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來,還是一絲不苟到完美的他。
“我就不該縱容你胡來。”
“別嘴硬。”南宮燃惡意地揉揉他的頭髮,被蘇息辭一掌拍開,惱得躲到走廊另一側一根根整理好。
兩人你來我往地拌嘴,小女孩科拉脆生生的嗓音嘰嘰喳喳地叫著,蘇息辭還在樓梯口,頭就已經開始痛了。
還好他不會有孩子。
等他們從樓梯上走下來,驚奇地看到南宮玟楠竟然在主宅的門廳處,和小女孩一起。
“來接她走?”南宮燃對這個堂妹沒有什麽好感,卻也不會惡語相向,語氣裡滿滿的客氣疏離。
“我和她一起去歐洲。”南宮玟楠抱起小女孩,道,“這裡有你在,公司開不起來。”
“自己能力差怪誰。”南宮燃輕哼道,“談判桌上不會因為你是女人就對你手軟。”
“難怪你沒女人緣。”南宮玟楠戴上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我要是蘇管家,早就受不了你的蠢直大男子主義。”
“你就有女人味了?”南宮燃不客氣道,“那尚騫怎麽沒有陪你一起,反倒被別的女人勾走了?”
南宮玟楠紅唇輕咬,“你再敢提他試試!信不信我不走了。”
“你不走又怎麽樣,難道我怕過你。”南宮燃帥氣地撩撩頭髮。
蘇息辭簡直對他們兄妹倆的爭吵感到無語。
“帥帥哥哥。”
眼鏡片隨著蘇息辭的抬頭劃過一絲冷光,完美地將一絲驚喜掩藏,視線撞進科拉童真無邪的大眼睛裡。
她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要他過來。
蘇息辭看了眼南宮燃,猶疑著走近。
“這是科拉給哥哥折的紙鶴,哥哥要每天晚上都要把紙鶴放在心口上,給她講故事,睡覺覺。”科拉用流利的英語道,不舍地捧起紙鶴,送到他眼前。
蘇息辭局促地扶了下眼鏡,拇指和食指撚起紙鶴的頭。
“謝謝。”他硬邦邦道,竟然還有分別禮物。
話音剛落,他的臉被那顆圓乎乎的腦袋錘了一下,啵了一大口口水印子。
他驚悚地差點往後蹦一大步。
小女孩笑得一臉花癡,“哥哥等我長大,我一定來娶你。”
蘇息辭:送紙鶴是假,親他才是真吧。
小小年紀就有這種算計,果然小孩子都是惡魔。
腰上摟了一隻手,南宮燃陰煞著一張臉,惡狠狠地瞪她,“小鬼,這是我的人!”
科拉有媽媽在旁邊,並不害怕,還神氣地叉腰瞪回去。
“管好你家小孩,別跟你似的,遇見帥的就往上湊。”
南宮玟楠想到了什麽,失落笑道:“的確,也不分辨下優劣。”
她對尚騫的不舍,現在想想,是因為他的永遠不主動回應,自己對其付出越來越多,成本越來越大,導致越陷越深,放手時也是不甘不願。
在這一場感情投資上,她委實失敗了。
“以後和他也不會見面了,尚騫要帶花貝出國,去國外養胎了。”
南宮玟楠把科拉扯歪的寬簷軟帽扶正,“大哥死了,南宮堂入獄,這裡也沒什麽值得留戀的東西了。”
蘇息辭這才想起來南宮炎,等送別南宮玟楠後,他回到花房,把手機拿出來,撥通了一個電話。
那是一個小孩子接的。
“阿鴻,你爺爺呢?”
“他去世了。”一聽到這個問話,小孩頓時忍不住哭了起來。
等掛斷電話,蘇息辭才明白過來,古叔,已經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