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傭你們的人是誰?”他又拿起一塊雞肉。
“不知道。”簡遙搖頭,食髓知味,目光直白地盯著他的手看,“那個老板用了變聲器,通訊地址是虛擬的,一直都是保持單線聯系,我們隻認錢,也沒仔細去追蹤。他提供了我們在國內的武器、工具、生活資金以及消息身份,只要綁了你們老板就行。”
簡遙眼神發亮地接住雞肉,大口撕咬起來。
“那爆炸呢?卡車是你們開來的,為什麽想要我死?”
“這個我真不知道。”簡遙扯了一口肉到嘴裡,含糊道,“卡車是雇主準備的,剛才我說了,我們只是人來了,這些東西都是他準備的。我們知道這裡的規矩,一旦搞出這麽大的動靜,想回國難上加難,不可能做出這種蠢事。原先計劃就是拿錢低調走人,順便……”
他瞟了一眼蘇息辭的孤冷清寂的身影,繼續道:“你是我臨時跟他們說出的名字,boss問我南宮家裡誰擔任要職又身體文弱好對付的,我就說了你。”
哪想到才剛開始自己就被盯上了,下藥,綁架,被抓來關到現在,再厲害有什麽用,一點發揮的機會都沒有。
“那天,你們有幾個人被抓住了。”蘇息辭放下夾子,遙遙和他對視,“不知道裡面有沒有你最要好的兄弟。”
簡遙神色一頓,一臉無所謂地用手背抹抹嘴,起身去旁邊洗手池洗手。
“我可以幫你打聽打聽。”
“我都被你關進來了,不知道還能活多久,關心他們有什麽用。”
他關了水,甩甩手,拿起一個紙碟坐在柵欄邊。
蘇息辭跟著蹲下來,視線與他平齊,把盤子放下地上,示意他自己夾。
簡遙也不客氣,隔著柵欄直接豪放地把肉夾到自己嘴裡。
“本來還想著,你要是說出你的雇主,我就放過你的兄弟。”他道,“但可惜,你不知道,所以,我只能拿你的兄弟撒氣了。”
簡遙一腿伸直,一腿彎曲立起,手架在膝蓋上,透過垂下眼簾的碎發,冷笑著看他,“雇主是誰,我真不知道。你要是有本事找到我的同伴,那就去找。我們自從入了這行,就已經做好隨時喪命的準備了。”
“好吧。”蘇息辭拿起盤子,情緒低落地站起來,走到電閘開關處,“你們兄弟情深,我是那個壞人。”
簡遙瞳孔下意識驚恐地縮了一下,卻忍著沒有開口出聲。
鐵門關上,這裡又恢復成黑暗死寂的樣子。
從地下室裡出來,蘇息辭去洗了個澡,穿上浴袍倒上紅酒,拿起手機一看,有三個未接電話,都是吳鳴軒打來的。
喝了口紅酒,他光著腳踩上地毯,撥通電話。
對方很快接聽了,激動地匯報道:“蘇先生,我發現幾個綁匪的行蹤了!”
——
郊區一棟別墅裡,十幾個長相彪悍的外國人或站或坐,待在客廳裡喝酒看球賽。
樓上書房,司徒瑟腳踝交疊架在書桌上,微笑著看向對面的外國人。
“這裡環境清幽,是我手下名下的房產,你們先將就住幾天,這次綁架案堪稱傑作,我記得你是叫什麽,洛倫茨?”司徒瑟和善地笑道,“之前在哪個國家或片區活動?沒準我有生意在那。”
那名外國人長得四方端正,五官鋒利,頭頂沒有頭髮,一身虯結的肌肉可憐地擠在一件皮夾克裡。
“找我們有什麽事情,你直截了當地說了吧。”他用流利的英文道,目光裡不乏警惕。
“想跟你談一場合作,你一定會很樂意的。”司徒瑟的英語款款深情,仿佛在教堂誦讀一首詩。
他手撐在耳邊,慵懶地靠在椅背上,桃花眼泛起層層漣漪,“你們現在無處可逃,只有我樂意幫你們。當然,如果是免費的恐怕你們沒一個敢相信,我也想要有一些相應的報酬。”
“合作自然好說,我們也很樂意,你的條件是什麽?”他眉頭下壓,威嚴駭人的氣場從他身上迸發出來。
“幫我解決一個人。”
“這對你這種身份的人來說不是很容易的事情麽?”洛倫茨道。
“所以這是我施舍給你們的機會。”司徒瑟即使語調輕松,也難掩常年處在上位者的高傲。
他是掌握別人生死的暗夜帝王。
他看向洛倫茨的眼神,就像在看一粒渣滓。
爆炸案導致近50人死亡,200多人重傷,不知道多少家庭要背負喪子之痛,這段時間新聞裡全是一片哀痛悲嚎。哪怕是外國人,犯下這種罪至少也要死刑起步,只能說十幾個垃圾相當幸運,還沒被抓到。
“你們可以選擇不做,但你們別無選擇。”我要用你們,你們就得給我乖乖照做。
洛倫茨剛硬的臉龐寫滿了不滿。
“可以,但我要多一個條件。”
他拿出手機,翻出一張照片,“我的一個同伴,走失了,你幫我們找回來。”
那個大漢站了起來,一米九多的個頭即使隔著書桌也能感到巨大的壓迫感。
“他之前潛入羅菲莊園當內應,化名簡遙,事件發生後,他第一個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