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走廊裡腳邊的安全通道還慘兮兮地亮著,照不亮周圍半米遠。
這樣寬敞錯亂的場地,昏暗的環境,要找一個人,十分困難。
蘇息辭一路瞄過去,最終,皮鞋停在了一間半掩的門前。
歪歪頭,他看著裡面幽暗到看不清一個完整物體的環境,抬步走了進去。
門,啪嗒一下關上,順便惡作劇般地拉下了靠近走廊的百葉窗。
這回,連一絲光亮也照不進來。
他聽到了辦公室裡,一道輕緩的呼吸聲,因為他的闖進,忽然刹止。
蘇息辭興奮地笑了起來,像個得到玩具的孩子。
可惜,這副表情沒人能看到。
對方比自己多了一個優勢,那就是先進來,比他更了解這間辦公室的構造。
但沒關系。
他的腳往前一邁,碰到了一把椅子,腳尖一勾,踢起,砸向拿到呼吸方向。
那處果然聽到了老鼠聲,響過一陣窸窣。
蘇息辭一路走一路破壞,對方似乎終於感覺到他的惡意,一個撲身朝他這裡攻來。
他抬手格擋,第一腳卻是踢向他的膝蓋,他身形微側了下,再次站穩,耳邊卻感覺到一股勁風。
趁著他松懈的時候,第二腳才真正踢向他的臉!
他忙側身避開,根據腳風判斷位置,手準確抱住那人的腰,一個猛撲,將其尾椎骨往地上一個重懟。
蘇息辭利落起身,緊隨其後一個抬腳往他胸膛上踩,卻碰了個空,前面傳來東西碰倒的聲音,那人已經翻身滾向旁邊。
預測到那人的身形位置,他身體如黑燕飛起,狠狠朝那人胸口踢去。
“嗚……”
那人的背似乎撞到了櫃子,發出一聲輕哼。
蘇息辭攻勢一緩。
哎呀,這聲音怎麽有點熟悉?
抽抽鼻子,憋悶的空氣中除了自己身上飄散出來的香根草味道,還有一絲混合著血腥的藥味。
南宮燃那貨天天死皮賴臉想盡法子往他身上湊,帶來的藥味與這個一般無二。
“呃……”此形此景,他該說什麽?
那頭,南宮燃那頭可沒給他那麽多時間去思考,後背接觸櫃子的一刹那,動作並沒有因為痛意而遲緩,立刻彈身湊近,屈膝上頂,往他胸口撞去。
他明顯也準確捕捉到蘇息辭的位置了。
蘇息辭連忙回擊,對方攻勢愈演愈烈,膝蓋連環上撞,與此同時雙手兩側夾擊,往他太陽穴砸去。
避無可避,他雙手格擋拳頭之余,讓腹部先挨一記重擊,趁著對方招式回老,立刻曲膝往他腹部頂去。
兩人都挨了一記,這次都咬著牙沒有吭聲,蘇息辭一襲成功,順勢扭過他的左手,身形偏側躲過正面一擊,卻又被南宮燃踩中膝彎,身體一矮。
對方容不得他喘息,扯住他的左手就要把他的手骨硬生生折斷,蘇息辭頭一回見到這人如此心狠手辣,往他胸口一踹,借勢滾了個身,落入辦公桌下。
自己心疼他背部傷沒好,沒下死手,這貨反倒越打越來勁了。
蘇息辭揉著自己的左手手腕,有些委屈,自己有小情緒了。
辦公桌前,南宮燃滿眼狠厲,渾身狂暴氣壓有如實質,周圍的黑暗仿佛被他吸引,絞殺,形成暴怒的漩渦。
厚實的手抓住辦公桌,猛地往裡一推。
蘇息辭目光一凝,委身到書桌底下,朝他的腿掃去。
對方早就料到一般,同時抬腿往裡狠踢,兩條腿在桌邊相遇,互不相讓,誰也沒佔一點便宜。
他利用此刻身形優勢,順勢抱住南宮燃的腰往地上撞,狠狠一個勾拳砸向他的臉。
讓他痛死算了,打壞了剛好能在莊園安心歇幾個月,省得亂跑。
這樣的話,他白天可以不用去上班,就會有一整天時間陪著自己啦!
想到這個,蘇息辭清亮的眼神透出一絲瘋狂的血色,手下攻勢更重更快。
身下的人腰部一使力,把他翻倒在地,拳頭毫不留情地往他身上錘去。
蘇息辭腳下一頂,再次翻身,站起,抬腳朝他腿間撞,又被手擋住,再次欺近,揮拳,左手手腕卻是被抓住,他反應迅速,反手又抓住他的一隻手腕。
一時間,兩人打得難舍難分,力量相較不大,場面僵持不下。
耳朵裡只有對方粗重的呼吸聲,蘇息辭聽著心動,眼前仿佛浮現出他一臉暴怒的臭屁樣子,忍不住在他手心撓了撓。
南宮燃呼吸一窒,手下更加用力,蘇息辭也加大了力度,拉扯下兩人換了位置,彼此之間再次相持不下。
蘇息辭已經能感覺到他渾身的怒火更上一層,玩笑之心更盛,抬起腿,膝蓋沿著大腿內側逐漸往上。
黑暗中,那道呼吸聲更加沉重,忙不迭閉緊腿把他的膝蓋擠開。
“你不要臉!”霸總狂怒,松開手就要揍人。
“咚——咚——”
寺廟悠遠沉重的鍾聲響起,那是慶祝節日時敲響的祝福,祈求國泰民安,家庭幸福。
蘇息辭從自己的思緒中恍然回神,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今天,B市的江邊,有一場盛大的煙火表演。
而司徒集團的大廈,離江邊並不遠。
他的面上閃過一瞬間的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