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邊邵被吵醒,低頭就朝著蕭岸探他鼻息的手指,嗷嗚一口。
蕭岸揮動手臂,甩都甩不掉他的腦袋。咳咳……離題了。
反正邊邵想來想去,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此番他回來了,就得把這筆債討回來。
眼看著紫毛青年嘀咕著要乾掉凶手,邊邵揉他腦袋:“他在哪兒”
“就在附近,我剛才在酒吧裡認出他,他酩酊大醉,本來我可以一腳蹬死他,可是他身邊又有很多混混……”
紫毛解釋著,門鎖也被他撬得差不多了,他沒有猶豫,怕蕭岸那廝突然回來,就拉著邊邵衝下樓,淋著雨,到了一個熟悉的簡陋酒吧裡。
邊邵額頭碎發被雨淋濕,他費力撥開,視線這才清晰。
他不由得心想紫毛這也太糙漢了,要是潔癖的黑發青年在身邊,肯定得給他穿雨衣雨鞋再撐個傘,保證一滴雨都不會落在他身上。
如此出神著,紫毛又轉過頭來,裝成若無其事模樣,掩飾道:“看,他就在那裡。”
邊邵順著他手指方向望去,發現那人一身黑衣,身邊圍著些個殺馬特造型的人,都是街溜子。
那些青年看起來人高馬大,面容輪廓還有幾分熟悉。
“我怎麽感覺我見過他們”邊邵壓低聲音,輕輕道。
“因為他們就是欺凌過你們的那幫混混,後來我們七個兄弟來救你們,還狠狠收拾了一頓他們。”
那凶手是誰
邊邵使勁望著那幾個混混,想要看出是誰殺了他還逃亡了幾年。
當時酒吧裡光線太暗,群魔亂舞又凌亂,他看不清那凶手的臉,只能看到對方一身黑衣戴著兜帽。這麽想很憋屈,邊邵就連死也不知道是誰殺了他。
可紫毛青年卻看清了,那黑衣人忽而就暴起,提刀朝他而來。
於是就發生了紫毛青年這一輩子都無法忘卻的一幕,那黑衣人手裡刀光一閃,身邊人因為趨利避害本能都四散逃開,只有他身側的那個桃花眼青年想也不想擋在他前面。
邊邵很瘦,有時候太貧了會被人嫌棄小白臉,也就是那刻,紫毛發現他其實很高,幾乎擋住了紫毛所有的視線。
他一改放浪不羈,低低對身後人說:“別看。”
年少時不應該遇見太驚豔的人。這句話是對的。
紫毛在那一刻真正動了心,再也不能忘記他。
…
“所以凶手到底是誰”邊邵不合時宜打破了兩人的沉默氣氛。
紫毛青年回過神來,低下頭掩飾住通紅耳尖。
見邊邵還是一臉茫然,紫毛青年有些不好意思,又只能直白道:“凶手就是那個被你踹過小雀兒的混混老大。”
邊邵:“……!”
邊邵開始思考凶手“因為老二被踹受傷而報復殺人”的可能性。
但怎麽想都覺得離譜啊。
想到什麽,他思索起來:“他當時拿著刀,明明是朝著你去,嘴裡還說著什麽……”
說了什麽,他忘了,當時情況緊急,他腹部湧出鮮血來,隻覺得疼痛。
“找一個耳朵上有耳釘的青年……把他身邊的少年給殺掉……”紫毛恰時接上他的話。
“你記得好清楚。”邊邵驚異。
因為他每天都會做有關那夜的噩夢。
這話太沉重了,紫毛還是把話吞進了肚子裡。
“所以他是衝著你去的”邊邵皺眉,“你那些年在街頭……”
人都有迷途知返的時候。
他換了個委婉說法:“在街頭闖蕩的時候,結了仇”
紫毛青年搖搖頭:“不,那個混混,我沒有見過他。”
那麽他為什麽要嘀咕著那句話
兩人智商加起來也顯得不夠用,沉默思考了會兒,索性不想了,只在角落裡暗暗注視著那個喝酒調笑著的黑衣服混混。
而夜深,時間不知不覺就到了半夜十幾點,邊邵時不時拿出手機看幾眼,心裡竟是有些忐忑黑發青年回了出租屋發現他沒人……
邊邵怕蕭岸會追來,把他敲暈帶回去,然後鎖在家裡頭,讓他一輩子當什麽要珍藏起來的“寶貝”。
雖然這個猜想太凶殘了,可最近蕭岸真的很奇怪啊。
他想了想,還是選擇報了個警,把酒吧裡有逃犯的事情簡單解釋了兩句,然後忐忑等待著他們來。
沒想到那黑衣混混卻提前喝完酒,醉醺醺走出了酒吧。
邊邵正不知如何做時,身邊一隻手緊緊攥住他的手腕,把他拖著,追了出去。
“我們得跟著他。”紫毛青年邊跑邊道,“他逃亡這麽些年,肯定居無定所,要是這次讓他跑了,又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抓住他!”
邊邵心裡很方。
他被殺一次,也被殺出陰影來了。
沒想到這活過來又要追著殺人犯跑。
他們屏息,躲在暗處,看著那黑衣混混壓低了帽簷,鬼鬼祟祟走進了一個偏僻黑暗的小巷子。
也就是此刻,邊邵聽見身側紫毛自言自語聲音:“奇了怪了,怎麽就走到我家附近來了。”
還有更奇怪的。
那黑衣混混忽而在一處矮房門口停住,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沒多久,那門便開了,露出個穿著白色護士服的中年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