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家捏著粉色小裙子,不笑,反而瞪了他一眼。
“誰說這是勵志,這是絕望!老子是哥特風,沒看到天使翅膀斷了,人類絕望的臉嗎?惡魔把他倆都囚禁在籠子裡了。”畫家不顧邊邵震驚而後悔的臉,用鼻孔朝著他,表示蔑視,“懂不懂藝術啊?呵。”
說完這年輕畫家就冷笑而去,留下邊邵攥著手機瘋狂點撤回,而——
【消息已超時三分鍾無法撤回哦親】
邊邵喉頭一酸。叫什麽親?叫我怨種!
【對方正在輸入——】
【我明白。】青年最後回復他。
你明白什麽告訴我你明白了什麽?
邊邵抓狂,忍住還是不敢問,他心口狂跳,但願美人能與他心有靈犀一點通,一起曲解畫的含義。
…
最後學長送邊邵回了安港區,發現他借住在蕭岸青年家裡,學長神色複雜,望了眼那居民樓窗戶,竟然開著,有個模糊的高大身影站在那裡。
不知怎麽,學長毛骨悚然,頓時把嘴裡那句“你可以搬來跟我一起住”硬生生吞了回去,學長低頭,化作陣風般跑了。
獨留邊邵一人在居民樓下,頂著寒風瑟瑟發抖,他正要往樓梯上走,忽而樓梯口蹦出了個滿身酒氣邋裡邋遢的紫毛男人。
對方拽著他喊:“邊邊是你嗎?我在做夢嗎?”
邊邵被噴了滿臉酒氣,他腿用力一蹬,掙脫一個酒鬼的手並不是難事,他輕輕松松把紫毛男人踹倒。
紫毛男人不死心伸手拽他,剛好拽住了他之前爬窗戶而受傷的腳踝,邊邵嘶了聲,一時之間掙脫不開。
身後傳來熟悉的清冽氣息,男人趕來,一腳踹中紫毛男人的腦袋,將人踢落台階,那一腳又狠又快,沒有絲毫猶豫。
邊邵聽著那結實的碰撞聲,心口劇烈顫抖了瞬,他怎麽感覺自己是剛逃脫狼的追捕又落虎穴呢?
然而來不及細想,他已經被黑發青年攥住手,往出租屋裡拖去,是的,是“拖”。
門狠狠在身後被甩上,邊邵被按住肩膀,炙熱氣息帶著無限怒意,眼看著就要壓在他唇瓣上。
手指在混亂中,不小心戳到了邊邵臉部被邊爹邊媽打出來的傷口上。
邊邵“嘶”了聲,下意識一個巴掌甩過去。
“啪!”蕭岸偏過頭去,臉頰上多了個鮮紅巴掌印。
邊邵看黑發青年一動不動,又開始忐忑,或者說是心疼。
這麽好看一張臉讓他打了,他破壞了美,他有罪!
“抱歉,我不是故意……”
蕭岸好似清醒了很多,他轉過頭,很認真看他:“別道歉。”
那會使他變得更加卑劣、陰暗。
邊邵愣住,他還想說些什麽,可青年只是狠狠搓了搓他被紫毛男人握住過染髒了的手腕,都把髒東西搓掉了,可他還是繼續,邊邵手腕都紅了塊。
他彎下腰,還要去摸少年的腳踝。
邊邵沒忍住踹了下他膝蓋,忍無可忍:“你能不能正常點”
這麽鬼畜,讓我很方啊。
不多時,蕭岸又拿了衣物,推著少年讓他去洗手間洗浴。美人是有點潔癖在身上的。
邊大少爺在床上癱成人餅:“啊不用吧,我昨天剛洗過……”
剛一說完他就對上那雙深邃黑眸,青年附在他身側,頂著精致的面容俯身對他說:“洗洗,好嗎?”
“”邊大少爺一個滑跪:“好勒。”
沒辦法他就是這樣的顏狗。
他拿著衣物進了洗手間,這夜裡風涼,他脫下衣服時哆嗦了下,飛快開了淋浴噴頭,火速洗完,想到什麽,他又把牙膏杯抬起來看了眼,這一看,他皺了眉頭,眼睛裡半是震驚半是絕望。
他的穿越神器不見了!
他頓時還沒穿好衣服就氣衝衝跑了出去,直接跑到青年臥室裡,滿面“你背叛我”的憤怒即將噴薄而出,卻戛然而止,堵在他喉嚨口,老難受了。
青年坐在床邊,脊背很直,他手指間把玩著那顆月牙形耳釘,抬眼望來時,神情漫不經心而危險。
是的,危險。
邊邵心臟懸在了嗓子眼,他生怕青年一個不小心就毀了脆弱的銀質耳釘。
那他就要乖乖留在他十八歲,讀完大學這煎熬幾年了。
到時候青年再軟硬兼施,邊邵想了想,為了青年那張在一百零八個寶裡面脫穎而出的絕美面容,他是完全有可能淪陷的。
不行,宇宙級別渣男絕不可能從良,還有星辰大海等著他去征服呢。
邊邵預想了下沒了穿越神器的未來,渾身都打了個寒顫,他想不能這樣下去了,青年時期的美人太可怕了,麻麻我要回四年後!
“那個,耳釘挺好看的吧你喜歡,我可以給你介紹一下打一個耳洞的地方……”邊邵盡量表現自然,不讓黑發青年情緒失控,可說完他就閉了眼想自裁。
黑發青年冷漠又孤高這樣一個人,打耳洞瘋了吧。
也是實在沒什麽話好說,蕭岸已經把他所有陰暗與偏激展露在他面前,他除了接受或逃避好像也沒什麽別的選擇。
在邊邵糾結到想撓頭的時刻,蕭岸終於開口了。
他聲音清冽,溫柔,卻執拗重複一句話:“是你說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