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驕傲小少爺為了他倒賣遊戲裝備,只為了新房。
蕭岸心如刀割,他幾乎想立刻坦白他的身份,讓邊邵寬心,讓邊邵重新神采飛揚起來,可他不敢,他怕邊邵發現他在欺騙。
“我沒有覺得很可惜,只是個遊戲裝備,賣掉就賣掉了。而且黃金裝備你不是也有嗎?你的就是我的。”邊邵很不客氣,低頭笑。
你的就是我的。
這句話裡不分你我的交融感幾乎讓蕭岸意動,他抬頭,忍不住輕啄男人那塊凸起的喉結。
邊邵眼疾手快抓住他後頸肉:“鬧呢?膝蓋都青了,還想跪?”
蕭大佬其實很想說:並無不可。
但他顧忌著自己這失憶啞巴小可憐人設,忍住了。
他隻低下頭默默無言,任由邊邵清理。
蕭岸趴在青年肩膀,他低低喘息著,眼裡很快暈染開水跡。
情迷意亂時,他半眯著眼,忽而聽見耳邊邊邵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
蕭岸驚愕睜開眼。
邊邵仍然是那溫柔模樣,他沒發現美人眸中驚慌,只是歎了歎氣。
那玩意兒留在身體裡不好。
可蕭岸喜歡有他的感覺。
最後還得邊邵來清理。
“真是欠了你了。”邊邵說著,語氣卻並無不耐煩,他甚至覺得這是福利。
拜托,美人臉紅的模樣超美的好吧。
邊邵美滋滋跟人洗完鴛鴦浴,就回床上睡覺了。
醒來後,邊邵元氣滿滿,又騎了他那寶貝自行車回了安港區,他去探監。
在監獄門口邊邵瞥到個熟悉的紫毛青年,對方看見他,幾乎是狼狽想逃走,他為當年放棄了邊邵而覺得羞愧。
邊邵目不斜視跟人擦肩而過,幾乎看不出來他曾經笑著喊紫毛青年“王子”。
最終兩人形同陌路。
紫毛青年沒忍住叫住他:“你知道嗎?蕭岸他真實的樣子。”
邊邵腳步停都沒停,裝沒聽見。
他覺得紫毛在挑撥他跟美人關系。
而紫毛青年轉頭望他進了監獄的背影,眼淚簌簌而下。
他知道那壞種蕭岸用了卑劣的法子得到了這個人……
是啊,卑劣,卻又勇敢。
紫毛卻連再喊他一句“邊邊”都不敢。
他的母親親手捅傷了這個人,而他余生都將在悔恨與不甘裡度過。
這是無法更改的絕望的命運。
…
對於多年後再見紫毛,邊邵不太在意,說實話,邊邵辜負的人千千萬萬,辜負邊邵的人也可能不少,這些人太多,邊邵要是一個一個記住,他腦袋早就爆炸了。
他牢記今天來這裡的目的,是為了套護士的話,要一個當年真假少爺的真相。
出乎意料,玻璃那邊蒼老的中年女人定定望著他,她聽了邊邵的話,愣了愣:“蕭岸失憶了?你跟他在一起了?”
邊邵點點頭。
護士看著他,竟然低頭悶笑了聲,她像是在驚歎:“這麽好騙的蠢貨啊。”
她的兒子太孝順,經常來探監,而這些年外頭的變化也什麽都跟她說,包括蕭岸變成了怎樣的人。
邊邵怔了怔:“你們到底在說什麽?”他似乎終於回過神來了。
一個人提醒他,可能是惡意挑撥,可身邊無數人都提醒他……
“這謊言織就的夢境總要你自己打破才更有意思,不是嗎?”護士微笑著望著他,“放心,我會把當年真假少爺的俗氣故事都告訴你,我甚至還會告訴你一個秘密。”
她極其耐心交代了一切,邊邵聽得直皺眉:“流光公司”
流光公司是近幾年娛樂產業裡出來的黑馬,背後的人手段狠辣,甚至能直接把薄家給壓在下面。
公司裡管事的卻是個剛畢業大學生。
“他叫鄧有。”護士輕輕說,“當然我認為這只是個擋箭牌,流光公司背後的人深不可測,而他就在你身邊。”
邊邵腦子裡似有記憶碎片閃過,他微微睜大了眼。
這是……
蕭岸在高三時輔導過的隔壁乖乖仔
“你的意思是……”邊邵抬眸,半是不可置信半是複雜。
“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回蕭岸那個破出租屋翻翻,估計有什麽文件在也說不準。”
邊邵心煩意亂,他安於現狀,下意識不想去知道真相,隻站起身來,搖搖頭:“我憑什麽要相信你一個消息閉塞的囚犯……”
是啊,與世隔絕,被關在監獄這麽多年,護士怎麽會知道這麽多事。
“因為這是他親口跟我說的啊。”
護士仰著臉,像是在回憶,她面容都因為仇恨扭曲了:“蕭岸他就是個瘋子,我差點殺了他愛的人,按普通人來說肯定不願意再見我,可他不,他經常來探監,他就是想要我知道他過得有多好,而我有多不堪。”
她失控了,甚至拍著玻璃,好像下一刻就要破窗過來,再傷邊邵一次。
她叫囂著“瘋子瘋子”,殊不知這幾年,她才是那個早就瘋了的人。
何必相信一個瘋子的話。
邊邵抿唇,望著她,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