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邊邵那樣難過, 他直起上半身, 沉默坐在那裡,忽而抬手覆住了他顫抖的手。
蕭岸始終面無表情的臉有了松動,他察覺有濕潤、溫熱的液體在掌心滑過,帶著令人心臟一抖的力量。
“別哭。”蕭岸低沉聲音罕見多了暖意,“我那麽疼,我都沒哭。”
邊邵真的是一個很奇怪的人,浪蕩子的模樣做派,內裡卻感性善良,還脆弱,幾乎不像個Alpha。
他推開蕭岸的手,握著,一點點親蕭岸的臉,蹭了他一臉鹹甜淚水。
“我是為你疼。”他低低說著,一點點擦過那些可怖疤痕。
很醜陋。
蕭岸幾乎維持不住表情了,他想捧住男人的腦袋,可一對上那雙紅彤彤的眼睛,又松開了手。
“有人說這是我的功勳。”屬於帝國元帥的功勳。
“見鬼的功勳,”邊邵罵道,“讓他滿身功勳試試!”
蕭岸盡量做出平靜的表情,可這一切都在邊邵說出這句話時破功了,他嘴角緩緩上揚,露出了一個幾乎不像他的表情。
很僵硬,卻透著溫柔。
邊邵看著,忍不住親他一口,把人嘴巴親紅了。
蕭岸縱容摸著他的後頸肉,在邊邵抽離時才慢條斯理道:“再親一下?”
這一切簡直就像是在做夢。
邊邵迷迷糊糊在浴缸裡睡去,水涼了,他被輕柔的手拂過,一點點洗乾淨,然後被抱起來放在了軟軟的床上。當然,是蕭岸坐在輪椅上,邊邵坐在蕭岸腿上,某種意義上,邊邵實現了他之前的想法——文藝片兩人坐輪椅。
可惜沒有夕陽烘托氣氛。
害,其實事後應該是Alpha清理,但邊邵醉醺醺,連路都走不動。
得虧他的omega是帝國元帥,願意寵著他。
邊邵翻了個身,抱住了男人的腰腹,腦袋很快便覆蓋上一隻手,輕柔撫弄著他的發絲,像對小動物那樣。
邊邵隻覺得渾身還浸泡在溫暖的水裡,他就這樣,沉沉睡去。
再次醒來,已是第二日的早晨。
一縷陽光直射進他的房間裡,刺痛了他的眼。他下意識摸索身側,卻隻摸到了一片被單的褶皺,空無一人。
好像昨晚真是一場夢。
邊邵捂著眼,額頭太陽穴隱隱作痛,他想,昨晚就不應該喝那麽多酒,他現在腦子都不太清醒,還做了那種夢……
他臉都通紅了,明明就是個厚臉皮的人。
“醒了?”忽而一個低沉的聲音隨著腳步聲而來,邊邵下意識抬眼,驚喜。
男人穿著件白襯衫,衣裝整齊,袖口挽起,露出骨感的漂亮指節,往上則是那截腕骨,好像一握就可以完全握住。
輪椅在地板上滑過“吱吱”聲響,男人關了窗簾,遞上一碗醒酒湯。
邊邵蹦起來,處處都顯現著朝氣和蓬勃。昨晚居然不是做夢,真實無比!
他一驚一乍,讓蕭岸皺了眉:“喝了那麽多酒,好好休息。”
前半句話,他話裡還帶著慍怒,似乎是介意昨晚的事情。
邊邵仍然笑著:“昨晚玩太高興了所以就……”
看著男人神情嚴肅,他又挽住了蕭岸的手:“你知道嗎?我看見你,就覺得清晨很美麗,它給我一個美好的開始。”
蕭岸面無表情,只是眸光一閃:“是嗎?”
“對啊。”邊邵還欲再說些什麽,可令他不高興的事兒發生了。
酒店門居然開了,鬧鬧哄哄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好像有一堆人舉著攝像頭衝進來……邊邵能聽出來那些聲音就是他男團裡的隊友。
對啊,綜藝還是在錄製,哪怕邊邵起晚了。
邊邵瞬間掀被子想把蕭岸撈上床,男人始料不及,差點被抱動,但很快他便冷了臉,攥住邊邵的手臂,看著邊邵焦急萬分,他一動不動。
邊邵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走投無路,差點沒把床踩塌,他道:“他們要拍到你的……”
帝國元帥出現在男團綜藝裡還是不體面,雖然帝國元帥跟男團成員的婚姻就已經很不體面了,但邊邵還是不想要蕭岸出現在屏幕裡被各種人評頭論足指手畫腳。
可蕭岸本人卻顯得漫不經心,他臉色蒼白,很冷,說:“那就讓他們拍。”
邊邵察覺到蕭岸的怒氣,一時間也呆滯住了。
門開了。
幾張溢滿喜悅惡作劇的臉,同時僵住了:“……元帥?”
他們手裡的攝像頭差點沒跌在地上,摔爛。
帝國元帥啊!可能是他們這種愛豆一輩子也無法碰到的人也是一輩子無法近距離接觸的人,可是今天早晨就被他們遇到了,還是在隊友的酒店客房裡……
這時候他們才清晰無比想起了一件事:邊邵有個帝國元帥omega,法定丈夫。
背後的副導演簡直激動了,從來沒有這樣激動過,"噢噢"的喊著,被導演罵了句“瞧你這沒見過世面的樣兒”給捂了嘴。
副導演“呸”了聲,過了好久兒才低低跟導演吐槽:“你手心都是汗!”
導演不好意思環顧四周,見沒人注意,才道:“我也緊張啊,拍過那麽多大人物,從來沒拍過帝國元帥,這期的觀眾數量有保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