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我也有別的辦法知道。”邊邵丟下這句話,便推開大門走了出去,背影瞧著頗為怒氣衝衝。
管家下意識跟了出去,直到莊園門口,看著邊邵開著那輛磕碰了的紅色豪車徹底離開在視線,追不上了才停了下來。
他擰緊了眉頭,邊邵去的那個方向不就是……
他憂心忡忡拿出了手機:“您好,元帥,邊邵他好像往蕭家老宅那裡去了。”
……
事實上邊邵一開始驅車來到蕭家老宅只是衝動,他來這裡做什麽?這裡又找不到人,只能看到蕭岸的叛逆母親。
可他車還沒進別墅呢,就被門口一位黑衣保鏢瞧見攔住,硬生生拽了出去,“邀請”進別墅裡去了。
不過幾天,這蕭家客廳已大變模樣,不再是歐式風格的低調奢華,地板上鋪滿了羊絨毯,沙發柔軟到不可置信,邊邵砸上去時還被什麽咯到了,他低眉一看,那是沙發上點緩著的一顆綠寶石,正發著幽綠難測的光。
邊邵:“……”
很像某一雙眼睛。
他在心裡如此吐槽道,結果抬眼就對上了正主的眼。
那是一雙帶著譏諷和慵懶的幽綠眼睛,透著高貴與上位者的冷漠。
“我被關著,你倒是上趕著往狼口送。”蕭冷不帶感情地說道。
邊邵注意到她抬手撩發時那青蔥五指,空空如也。
“恭喜你摘下戒指。”他也報以微笑。
那個蕭家主送的婚戒品牌——
#永遠的愛。
簘冷眼裡那幾絲漫不經心的譏諷笑意頓時沒了,她寒了聲音,似笑非笑,“你倒真是一點兒嘴上的虧也不肯吃,讓人倒胃口。”
“彼此彼此。”
“……”
這麽說下去也只是廢話,蕭冷坐下,調整了下在沙發上的姿勢,斜靠著睨邊邵:“聽說你跟蕭岸鬧別扭了,所以你才來這裡?”
“這與你有什麽關系?”邊邵一想到這兒,心情更不佳了,開口也沒了往常平和圓滑。
蕭冷隨手拿起茶幾上的高腳杯,紅酒在杯裡晃動,偶爾濺出幾滴在她的手背。她低頭抹去,又點在唇邊,好像食人花。
“我勸你好好說話。”她微笑,“我可不是我那個瘋兒子,會包容你的一切。”
“……你才瘋。”
蕭冷盯著邊邵的太陽穴,好像掂量著怎麽砸才可以砸出美感。
但好半會兒她又放棄了,身體放松,轉而靠在沙發那裡,道:“我看蕭岸很喜歡你,你怎麽會不高興成這樣?”
邊邵吃軟不吃硬,嗯,除了對待蕭岸之外軟硬皆吃。
他道:“我今早起來發現蕭岸不在,擔心他。”
他道:“我今早起來發現蕭岸不在,擔心他。”
“……就這樣?”蕭冷著實不能理解所謂的愛情,脆弱、狼狽、難堪、離譜,她皺眉,“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邊邵哪裡能聽這話,他回擊:“是啊,哪裡有您心大?親生兒子宛如陌生人不管不顧就算了,還想殺死他。”
蕭冷默了默。
邊邵此刻才發現蕭冷也並不是真的無動於衷。
可蕭冷又淺淺彎了唇:“我說過,那是對他最好的選擇。”殺死那時的他,是對他的解脫。
邊邵抿唇,雞同鴨講,索性不再說。
反正他也察覺到了蕭冷不敢動他,或者說是這個瘋子並沒有興趣動他,她只是等待著某個人的到來,想要利用邊邵這條魚把人引來。
蕭冷卻好像好多年都未好好說話了,話匣子一開就停不下來,談論著蕭岸。
“他如今要被革職,該是在書房裡忙到不知今夕是何年,怎麽會……”蕭冷想到什麽,眯眼,那雙幽綠的眼睛透著複雜,“除非是關於他雙腿的事情,他要孤注一擲嶼*汐#'獨-[家。”
“什麽意思?”邊邵咬緊了牙。
蕭冷瞥他一眼,不再說了。
邊邵在沙發上坐立難安,他終於有一次感覺到蕭冷跟蕭岸果然是親人,有時候那眼神如出一轍,帶著懶散與冷。
只不過蕭岸通常不會用這種眼神,他看向邊邵時常是溫和而包容,像是一隻低頭舔舐貓咪的狼。
邊邵坐著,不安情緒實在太明顯,蕭冷也被他煩到了:“他馬上就到,你很快就能知道了。”
這倒也是。
邊邵強迫自己不再胡思亂想,他往後一仰,閉上了眼。
“你倒真放心我。”蕭冷悶笑一聲。
“你不會殺我。”邊邵也不睜眼道,“要殺早殺了。其實我說,你對蕭岸也不是沒有感情對吧?你真的狠心讓他好不容易爬起來又跌回深淵?”
他這番話也是帶著試探,卻沒想到蕭冷一時間沒反駁,如此,他說完反而就松了口氣。
藥材的事情還是有希望的。
確認了某件事情,邊邵寬了心,閉著眼,倒真有了困意,沒多久他就意識昏沉了。
再次醒來時他朦朦朧朧感覺自己被一雙熟悉的手攬入溫暖懷抱,腦袋好像擱在誰肩頭。
鼻腔裡有著若有若無的檸檬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