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事情並沒有這麽順遂,這嬰靈應該是已經存在很久,智慧並不比任何一位成年人低。
“他在躲著我們。”淨塵睜開眼的時候,琥珀色的瞳孔隻劃過一道流光。
按理說他布置的法陣是有招魂的作用的,不出意外的話是有絕對的吸引力的,但現在……
明顯是有了意外才會這樣。
“比想象中還要強,我們得換條路了。”
聽見他說話後,本來運用風之力封住門口的趙松攤開的掌心收攏,無形的風便消失無蹤。
他幾步回到淨塵身邊,有些緊張地蹲下與人對視:“這麽厲害的麽?連法師都這麽說了,我們不會永遠完不成任務困在這副本吧,不要啊。”
淨塵微微搖頭:“不會,只能說我的招魂法陣對嬰靈的吸引力不夠而已。”
“換個更溫柔的方式,試著感化他,嬰兒……只是想母親了吧。”
他聲音溫柔,像是想到了母慈子孝的場景,說完站起身。
趙松聞到了他起身時空氣中檀香流動,摸了摸鼻尖,後知後覺才想起對方剛才說了什麽,跟隨步伐一起在最後位置的隔間站定。
這隔間即使身首分離的嬰兒死亡之地,亦是吳婷拔舌受害致死的地方,吳婷的血跡還沒有清理……
而隔間的木板上那幾個名字明晃晃地再度浮現。
這時候再看見上面吳婷的名字,其中的含義再清楚不過。
這大概就是死亡名單吧。淨塵在第一個名字上仔細打量……
“你還記得我們在醫院婦科遇見的女醫生嗎?”
趙松顯然不記得,“挺多的,你說的是誰啊?”
“就是胸前醫生證上寫了阮小紅的那位。”
即使淨塵這麽解釋了,趙松還是記不起來,畢竟每個人都戴了牌子,他也沒怎麽看,“你視力真好啊,畢竟那個離得遠了我都沒怎麽注意這些細節。”
阮小紅……
因為這個細節,趙松也跟著看向隔板上的名字,經過這麽一提醒,倒是能夠聯系起來。
“你是說,她們會是同一個人?”趙松試探道。
淨塵收回眼,“對,所以我們需要阮小紅的幫助。”
“看來要度化鬼嬰並不簡單呢。”盡職盡責幫淨塵收拾完法事用的物品之後,司過說話的時候都是帶著點心疼的。
要知道法師平常可是23點雷打不動的良好作息,今天熬到這麽晚卻沒什麽太大的收獲,當然會感到遺憾。
“這條路不通,另走一條也就是了。”淨塵本人心態良好。
他們已經離開廁所,往教室的方向走。
宿舍是回不去的,也就只能在教室將就睡一覺。
這次的主任務就是需要解決掉柏林高中困擾多時的鬼嬰,次要任務則是成為一名優秀的學生。
不過對於「優秀」學生的判定是怎麽樣的就不知道了。
換作別的學生,會擔心夜晚的教室鬧鬼,而淨塵兩人是巴不得鬼來,但鬼毛都沒看見一根。
只能在位置上趴著睡去。
——
帝恭推開教室門的手還放在門把上,卻站定在這沒動作。
後排相鄰的兩張課桌,本就是同桌的兩人手臂相貼趴在桌子上睡的正香。
這跟昨天晚上睡太晚有關,不過即使是這樣,淨塵還是朦朧間聽見開門聲,努力清醒過來掀開眼簾。
視線成為一道狹小的縫隙,逐漸擴大,帝恭那高挑偉岸的身形最先佔據雙眸,聲線還帶著慵懶困意:“老師早、早上這是做什麽??”
淨塵在看見男人毫不費力提著趙松後領子給人丟開的時候徹底清醒,從犯困不清醒到震驚只花了短短不到三秒。
摔了個屁股墩的趙松在自己的哀嚎聲中迎來了嶄新的一天。
“不在宿舍睡,卻在教室睡,你們昨晚上在做什麽?”帝恭面無表情,眼神中泛著寒光,明顯是不悅的。
但這只針對趙松。
趙松委委屈屈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看著待遇跟自己不一樣的淨塵,又看向一絲不苟的老師,試圖解釋:“我們為了考出好成績而通宵學習。”
他說話聲音越來越小,因為帝恭的眼神告訴他,這謊言已經被看破。
但帝恭沒有多說什麽,薄唇抿緊離開。
淨塵能看見對方轉身前、刀削般的下顎線處一晃而過的鱗片若隱若現,甚至……他還看見對方皮鞋跟側面沾上的一滴蠟油。
他想到什麽,但隨後又覺得不可能,隻當自己是第一次看錯。
時間不能浪費,淨塵他們第二天就請假到了醫院。
但沒想到是阮小紅人還沒看見,就請他們吃了閉門羹,是因為對見兩個學生沒有興趣。
最後只能在對方下班的路上將人給攔住,雖然這顯得有些突兀,容易把人嚇到。比如現在……
“你們跟蹤我?我記得你們是上次那個女孩子的同學吧?”阮小紅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打量,口吻帶著十足的警惕性,似乎將人當成了變態。
淨塵手指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襯衫領口,滿臉寫著一身正氣,但仔細看微微有些泛紅的耳根暴露了他。
“我們只是想請你幫個忙,除了你,沒人能做到這件事。”
阮小紅進入社會多年,但是在看見他們校服上的校徽時,腦海中還是情不自禁飄起過去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