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鶴真人表情嚴肅道:“若沒記錯的話,謝伶霄才將將十七歲?”
浦陽真人雙指瘋狂撚搓著衣角:“入太上仙門還不到一年,居然已將太虛劍訣練至第五層境界,跟陸安魂並駕齊驅了。”
尹喻在台下喊道:“可以啊姓謝的,啥時候變這麽厲害了!”
謝煬才懶得理他。
說起來……他也不知自己為何進步的如此神速。其實這都不是他所關心的,他真正在意的好奇的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苦苦折磨他十多年的靈脈舊傷。
身體的舊疾似乎把他忘了,每次發作都恨不得搞掉他半條命的靈脈劇痛,好像很久很久沒再打擾他了。
非要說的話,是自從跟小糖結契之後,靈脈舊疾就沒再發作過了。
陸盞眠的臉色鐵青,握劍的右手因憤怒而發起抖來。
憑什麽,憑什麽!
憑什麽謝煬的命那麽好,他可以拜入太上仙門,他可以成為新弟子選拔的前三名,他可以被清洆看中收入門下,他可以跟容尚卿朝夕相處同進同出,他可以執掌戒律耀武揚威,他可以用最短的時間修習最高深的功法,他可以在七峰會武一鳴驚人脫穎而出,他甚至可以跟自己平起平坐!
反觀自己呢?
明明是人中龍鳳,卻慘遭九尾狐妖的陷害,被錦薇那個瘋女人纏上,如今容尚卿厭棄他,江小楓不理他,尹喻也胳膊肘向外拐整天往踏雪峰跑,他裡外不是人,成了一個始亂終棄敢做不敢當的人渣。
追求自己喜歡的女人有錯嗎?
陸盞眠眼底怒氣堆積,周身殺氣爆棚。
尹喻:“謝伶霄,你小心啊!”
被陸盞眠殺氣刺的骨頭疼的江小楓,膽戰心驚的喚道:“陸師兄……”
同門切磋比武而已,又不是生死相搏,至於嗎?
杜楠心慌慌的去找容尚卿:“師姐,這……”
謝煬是輸得起的,輸給太上仙門的公子,不丟人。
但反過來,陸盞眠若輸給謝煬,想必會顏面掃地,無地自容。
朝對方攻擊的劍氣不知為何突然反噬,謝煬和陸盞眠雙雙猝不及防,被強烈的靈力震開,彼此朝兩側退去,好不容易穩住身形,一口腥甜就湧上喉嚨。陸盞眠沒忍住咳了出來,謝煬硬生生咽了回去。
均有傷在身,倒也公平。
“還有什麽招式,使出來。”陸盞眠冷笑,“莫不是黔驢技窮了吧?”
謝煬握著劍柄,虎口被震得發麻。
陸盞眠問道:“你拜入太上仙門之前,那一身的修為武藝是誰教的?”
謝煬:“我義父,有問題?”
“你義父姓甚名誰,何方人士?”
“陸公子是打的累了,要坐下來閑聊天嗎!”謝煬持劍突刺,陸盞眠設法防禦,他將絕塵拋出去,雙手快速掐了道劍訣,絕塵在半空中幻化出數百道劍氣,將謝煬裡外三層團團圍住。
在眾人驚呼聲傳來之前,陸盞眠已操控劍陣擊殺謝煬。
一陣震天動地的巨響過後,陸盞眠連同圍觀弟子一並望去,本以為能看見謝煬慘敗倒地的模樣,卻不料——少年從彌漫的煙霧中抽身而出,足尖輕觸地面,人已躍至半空,流麗的劍招氣貫長虹,在陸盞眠反應過來之前將他整個人掀飛出去!
陸盞眠措手不及,本能調動靈力試圖穩住身體,豈料謝煬的劍氣竟如此霸道,他強行運氣非但沒有製止身體的失控,反而觸及內傷,不僅害得自己跌出太清台外,還摔得十分狼狽難看。
眾人全傻眼了。
在上方觀戰的陸皎以及各峰長老們也目瞪口呆,難以置信。
整個太清殿前安靜的落針可聞。
直到尹喻的掌聲突兀的響起:“好好好,太厲害了!”
眾弟子後知後覺,卻不敢跟著吆喝。
因為輸得那個人是陸盞眠。
陸盞眠是誰啊?那可是掌教的兒子,太上仙門的少主,未來的當家人!!!
陸皎面色冷凝,看不出任何情緒來:“結果。”
持金鈴的小弟子從瞪目結舌中回過神來,忙磕磕巴巴的道:“第,第二輪第四十八場,踏踏踏雪峰謝伶伶霄勝。”
陸皎緩慢起身,微笑道:“我太上仙門人才輩出,除了盞眠還有謝伶霄這等少年奇才,這是太上仙門之幸,亦是仙道之福。”
宛如金鍾敲響,擲地有聲。
眾人紛紛應聲稱是,全心全意的鼓掌呐喊。
“太厲害了謝師弟。”杜楠激動的直掉眼淚。
江小楓也真誠的送上祝賀,容尚卿點頭微笑表示恭喜,錦薇臉色蒼白的跑去關心陸盞眠的傷勢,結果被陸盞眠一把推開。
陸盞眠被送到浦陽真人那裡療傷,回到自己住處後閉門謝客,在房間裡怒摔了一套茶具三個花瓶,怒氣非但沒消,反而越燒越旺。
居然輸了!
居然輸給那個來歷不明狂妄自大的混小子!
作為太上仙門未來掌舵人,居然淪落到去跟尹喻爭奪第三名?
恥辱,簡直是奇恥大辱!
房門被人從外輕輕扣響:“主子。”
陸盞眠微微愣了下,暫且收起脾氣,冷聲道:“進來。”
一個穿黑衣的親信走了進來,隨手關門。
這也是陸盞眠養的死士。
看到他,陸盞眠的心情瞬間好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