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辭真人眼含淚水,難以置信的搖頭∶”掌門師兄,你當真……當真害死了師父?”
浦陽真人怒不可遏∶”還跟此狼心狗肺之徒廢什麽話!方才不就是心虛的表現?”
陸皎跟言泉子對掌,澎湃的靈力互相撞擊,將彼此都衝退數步,他急喘口氣狡辯道∶”此孽畜含血噴人,惡意中傷本座,本座將其誅殺在此以證太上仙門聲威,有何不可!”
容尚卿被逗笑∶”死鴨子嘴硬。” ”好!”浦陽真人收起劍,大義凜然道,”陸皎不見棺材不掉淚,謝伶霄,你隻管開啟畫中仙,我要進去看看他究竟做了什麽!”
一個上了歲數的劍修站出來說道∶”也算老夫一個,老夫曾受過南明子的恩惠,他死的不明不白,老夫必須將此事搞清楚!”
朝辭和蘭月相望一眼, 站到了浦陽真人身旁。
陸皎不可撼動的情緒終於出現了史無前例的巨大裂痕,他瞳孔大張,汗如雨下∶”這是奸計!你們進去就出不來了!”
他的聲音顯得單薄又虛軟。
謝煬從周羽棠手中拿過畫中仙∶”師叔們,請吧。”
浦陽真人第一個走過去。
陸皎心跳如雷,汗水浸了滿身,在浦陽真人擦肩而過的刹那,他猛然出劍,直刺師弟背心!浦陽真人早有防范,側身閃躲,步法飄逸如雲,反手持劍回擊-
方寸大亂的陸皎根本避閃不及,被利劍一劍貫穿了肩胛骨,刺目的鮮血在淺色的道袍上暈染開,和陸皎滿身的冷汗混在一起,形成他從未有過的狼狽模樣。
尹空城滿臉譏諷∶”做賊心虛。”
清泳真人上前一步,雖然心中早有猜測,可當殘酷的事實擺在眼前,他還是感覺到了心如刀割∶”陸皎,你當真……
陸皎握著劍柄的五指骨節發白∶熠熠生輝的玉冠在廝殺中被打歪了,幾縷花白的頭髮散下來,狼狽又頹敗。
他抬起染著血色的眼簾,面對眾人的討伐,竟瘋了般張狂大笑起來∶”是我又怎樣!事到如今也沒什麽不敢承認的!周羽棠說的全對,我一把火燒了千裡畫廊,我欺師滅祖了,怎麽樣!你們這群蠢貨被我蒙騙玩弄了十三年,我夠本了!”
這一句話宛如耳光,”啪啪啪啪”的狠狠抽在所有仙道修士的臉上,抽的他們耳朵近乎失聰,腦子一片空白。
朝辭痛心疾首的大喊∶”你簡直喪心病狂!” ”呵呵,我喪心病狂?全怪那南明子偏心眼!我才是他的大弟子,可他卻處處偏心二師弟,憑什麽!論天賦論能力,我哪點比不上他清泳!身為一派掌門,要擔得起責任,要有開疆擴土的野心方能守住師門萬年基業。他清泳消極懈怠安分守己,根本不適合當掌門!”陸皎憋在心裡多年的不忿之情終於有機會宣泄了,即便是面對此行此景,他也覺得痛快極了。 ”事實勝於雄辯,我自接任掌門之位以來,將門派發揚光大,穩坐仙道之首!誰人提起太上仙門不尊崇,哪個魔修面對太上仙門不畏懼?”陸皎怒氣衝衝的瞪向清泳真人,”反觀我那性格溫吞的二師兄,他做得到嗎!”
陸皎顛倒黑白的能力就是牛逼,周羽棠都想給他一鍵三連了。
都到這個份兒上了,他還能把自己樹立成一個忍辱負重的一代梟雄,簡直絕絕子。
言泉子∶”你殘害千裡畫廊滿門,再加上欺師滅祖,居然還有臉在這大言不慚!” ”要怪就怪南明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他!”陸皎猛轉頭看向謝煬,”你尋我報仇,你找錯了人!真正的罪魁禍首是你太師父!若不是他豬油蒙心處處偏頗清泳,我何至於去千裡畫廊奪寶?何至於逼得你娘揮劍自刎!”
縱使是”窮凶極惡”的容尚卿,也被陸皎這波不要臉的說辭給驚呆了。身旁站著的魔修顧人歎也聽得一愣一愣的。
神經病吧這人?周羽棠忍不住在心裡吐槽。
真是全靠同行襯托,比起失心瘋子陸皎,容尚卿居然顯得像個好人。 ”啪”-
長鞭狠狠抽在地上,距離陸皎的身體僅差半寸,如果陸皎再反應慢那麽一點點,他的後背就皮開肉綻了。
眾人紛紛回頭看去,只見昏迷的江小楓不知何時蘇醒過來了,手握”風回”,一身的洶湧殺氣收都收不住,一擊不成,她很快又放出去一鞭子。
陸皎竟笑了起來∶”小楓也要學為師,欺師滅祖不成?” ”弑母之仇不共戴天。”江小楓眼底含淚,”我要你償命!”
浦陽真人等長老也紛紛拔劍衝上去,一為報弑師之仇,二為清理門戶。
容尚卿朝顧人歎遞了個眼神,顧人歎得令,連同兩個護法一並加入戰圈。
史無前例的大混戰,陸皎以一敵一群。
清理門戶是太上仙門內部的事情,尹空城和言泉子和悟法不便插手,三人乾脆面對容尚卿,以防止這位罪獄首領暗中偷襲。
而顧人歎和兩個護法的目的是搶奪焚骨,陸皎自然不給,太上仙門的長老們更是不許,因此混戰起來相當焦灼。
陸皎被稱為仙道第一人不是沒有道理的,他修為高強,面對浦陽真人等長老圍攻竟也不落下風,直到清泳真人摻與進來,他才感覺到危機,額角也溢出吃力的汗水。
江小楓殺紅了眼,趁著陸皎應對清泳真人,她以風回用力絞住他的左手腕,不料陸皎竟是個狠角色,不惜將左手腕骨震斷,愣是脫離了風回的糾纏。江小楓氣急,素手伸出,自掌心湧現數道花藤,鋪天蓋地的攀上陸皎身軀,將其團成結結實實的肉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