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夢到了什麽，他咂了咂嘴，還輕輕咬了咬唇，唇瓣染上了什麽，透著亮色，像是成熟的紅櫻桃，泛著誘人親吻的顏色。

　　波波那端詳著喬伊張開的嘴，又看了看自己。他眼中的興奮像是炸開了煙花，少年人魚歡快地俯下了身。

　　喬伊第二天醒來，還沒睜開眼，就感覺到了自己的嘴唇泛起了一陣強烈的刺痛。

　　他茫然地摸了摸唇瓣，痛得臉色一白，齜牙咧嘴起來。什麽情況，他昨天睡夢之中到底幹了什麽，是把他自己的嘴當成了什麽好吃的東西，然後啃了一晚上嗎？？

　　喬伊不知道怎麽回事，他的心情肉眼可見地不好起來。

　　他掀開貝殼遊了出去。

　　海底宮殿矗立在一條深長的暗溝後面，他剛走出一扇圓形拱門，就遇到了守衛的兩條藍尾人魚。人魚看到喬伊，先是愣了下，隨後立刻攔住了他，“王上有令，你不能離開王宮。”

　　喬伊沒什麽反應，問道：“波波那他去哪兒了？”

　　聽到喬伊直呼王上的名諱，人魚的眼中閃過一抹驚訝，不過很快隱去，他們的表情恢復平靜，同時低下頭，“我們不知。”

　　喬伊有點失落，但他沒再說什麽，而是往回走。

　　守衛人魚看到他往回走，不約而同地都松了一口氣。

　　喬伊去了波波那給他準備的房間裡，他坐在鑲嵌著貝殼的椅子上，生氣地用力擦了下嘴唇。似乎是因為力度太大，他忍不住「嘶」了一聲。

　　就在這時，腦海裡忽然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寶貝，我回來了，有沒有想我！”

　　喬伊聞言，眼睛驟然亮了起來，“地神，你終於回來了！”

　　只聽「砰」的一聲，房門忽然被撞開，波波那飛快地遊了進來，他停在喬伊的面前，水藍色的眼睛緊緊地盯著他，“喬伊，我聽守衛說你今天走到正門那裡去了，難道你想離開我嗎？”他的聲音裡竟然有幾分委屈。

　　“沒有。”喬伊搖了搖頭，“我只是去問他們你去哪裡了，他們沒有跟你說嗎？”

　　波波那頓了下，想到了他剛剛過於急切，守衛的話都沒有聽完就衝了過來。不過這個想法在他的腦海裡略過，很快就消失了蹤跡。少年人魚漂亮的臉頰染上了淡淡的紅暈，“喬伊，你找我是要幹什麽嗎？”

　　喬伊有些疑惑波波那的反應，他沒有在意，“我只是想問問你，昨天晚上我是不是做夢夢到咬自己的嘴唇了，我現在嘴唇好痛。”他說著，頓時覺得嘴上又密密麻麻地疼了起來，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嘴。

　　纖長白皙的手小心地壓著紅腫的嘴唇。波波那水藍色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深了些，他的眼底浮起興奮。

　　這個時候，地神冷冷道：“他發情了。”

　　喬伊：“？？”

　　第57章

　　少年人魚

　　與此同時， 波波那神色澄澈，坦然地承認，“是我。”

　　喬伊瞪大眼睛， 陷入呆滯，“我們是朋友啊， 你不可以這樣的。”

　　波波那的臉色不情不願的，“為什麽不可以？”

　　喬伊都不知道該怎麽跟波波那解釋， 感覺他聽不懂人話， 他撓了撓頭， 有些絕望。

　　“朋友之間不能這樣做的。”喬伊想了想，實在不知道怎麽說，最後只能又重複了一遍。

　　波波那想了想，一口否決，“那就不做朋友， 從現在開始，我跟你已經不是朋友了。”

　　他又固執地問：“那什麽關系才能這樣做？”

　　喬伊不太敢說， 他感覺波波那什麽都做得出來。

　　波波那的眼神頓時變得煩躁， 眼睛陰沉下去，“喬伊，你不說的話我就去問那些大魚。”

　　喬伊愣了下，下意識說：“它們又不會說話。”

　　波波那雖然很不開心， 不過還是跟他解釋，“我作為人魚族，可以跟任何的海族溝通。”

　　喬伊在想到底是他跟波波那說還是讓波波那去問那些大魚好。

　　波波那又說：“問完它們後，我就會殺了它們。”

　　喬伊：“……”

　　喬伊這下只能說了，“戀人之間才能這樣做。”

　　波波那眼睛一亮， 直接宣布，“那現在我跟你就是戀人了！”

　　喬伊人都傻了，“不是這樣的，不是說完就是戀人的。”

　　波波那不恥下問：“那要怎樣才是戀人？”

　　喬伊：“要相互喜歡才是戀人。”

　　波波那很快說：“那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

　　喬伊搖了下頭，“你不喜歡我，所以不算。”

　　波波那十分不解，“你現在是我心裡最特殊的人，這樣還不算喜歡嗎？”

　　喬伊沉默了下。他沒談過戀愛，其實他也不知道，但他總覺得波波那這樣不是喜歡。

　　可他又有點糾結，可能波波那這樣奇怪的人魚，這樣子也算是喜歡了？

　　沉思了一會兒，喬伊終於從這個奇怪的邏輯裡繞了出來，波波那喜不喜歡他跟他有什麽關系，他不喜歡波波那啊。

　　喬伊說：“可是我不喜歡你。”

　　其實說這話喬伊是有點躊躇的，按照波波那之前的脾氣，他有點擔心波波那會突然變臉對他動手。但因為地神已經蘇醒，喬伊又覺得他的擔心沒有必要。

　　跟喬伊想的完全不同，波波那聽到這句話，神情很快轉為失落，甚至連黑尾上的鱗片也像是沒有精神氣一樣耷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