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似乎沒覺得病人給家屬送花有什麽不對,反而很真誠地對他道:“言言這段時間照顧我辛苦了。”
“而且。”他頓了頓,“我還從來沒有給言言送過花。言言以前給我送花的那次,我還對你那樣生氣。”
他說著,臉上多了幾分歉意,“言言能原諒我嗎?”
沈嘉言回想起那次,不由有些心虛。白墨不知道那次的花其實是他為了劇情才送的,他現在一時也不好解釋。
“沒有什麽原不原諒的,那件事我早就忘記了。”他對白墨笑了笑,接過花束,“謝謝你的花,那我就收下了。”
白墨露出一個欣喜的笑容,點了下頭,“嗯。”
“東西收拾好了嗎?收拾好了那我們就走吧?”
“嗯嗯。”
回到家以後,沈嘉言將花插了起來,而白墨則是回房間收拾了一下東西。
沈嘉言插花的時候實際上有些心不在焉,這段時間他想了很多,既然決定要好好跟對方在一起,他覺得有些事情還是要跟白墨說清楚比較好,他不想對對方有所隱瞞,但是他又有些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如果白墨聽了以後生氣怎麽辦?又或者他根本就不會相信。
他想得出神,所以當白墨抱上來的時候沈嘉言還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往旁邊躲了一下。
他回過頭看著白墨,“嚇死我了。”
白墨先是愣了愣,然後有些歉意地笑了下,“抱歉。言言剛才在想什麽?”
沈嘉言頓了頓,他暫時還沒準備好怎麽開口,想要等晚點候再跟對方說,便先隨便糊弄了過去,“沒什麽。”
白墨看了他一會兒,但是也意外地沒有追問,只是笑容淡了些,“是嗎。”
“嗯。”沈嘉言連忙轉移了話題,“你東西收拾好了?餓了嗎?要不要吃點什麽?”
“好。言言想吃什麽?我來做。”白墨說。
雖然沈嘉言說想讓白墨休息一下,兩人可以出去吃或者點個外賣什麽的,但是白墨說他很久都沒有給他做飯了,執意要給他做飯,沈嘉言也很隻好作罷,兩人便一同到廚房開始做飯了。
等飯菜終於做好,兩人在餐桌前坐下,白墨對他笑了笑,“言言餓了吧?快吃吧。”
“嗯。”沈嘉言點了下頭,但是並沒有拿起筷子。
他覺得現在這個時機差不多可以說了。他歎了口氣,斟酌了一下,然後說:“白墨,我有點事情想要跟你說。”
白墨的身子微不可查地僵了僵,臉色也變了一瞬,但他很快就整理好神色,對他微微一笑,“言言,有什麽事?”
沈嘉言猶豫了一下,然後有些小心翼翼地看著他,說:“在我說完前,你能不要生氣嗎?”
白墨沉默了下來,微微垂首沒有說話。
“白墨?”
“你果然要離開我了嗎?”白墨冷不丁說。
沈嘉言愣了愣,“什——”
“你要跟我說的事,就是要跟我分手吧?”白墨抬起頭,竭力向他露出一個釋懷的笑,可是那笑怎麽看都很牽強。
“果然這段時間相處後你還是發現你不喜歡我,想要離開我了嗎?”白墨低下了頭,握著筷子的手用力得泛白,聲音也帶著一絲顫抖,“我知道的,我知道會是這樣的,我不會阻止你——”
沈嘉言聽得一頭霧水,終於打斷了他,“不是,你在說些什麽啊?”
“什麽分手?你想分手?不行,我不同意。”
這回輪到白墨一臉詫異地抬起頭,眼中滿是驚詫和茫然,他眨了下眼,“……言言你,不是要跟我分手嗎?”
“當然不是啊。”沈嘉言一臉無奈,“你每天都在腦補些什麽啊。”
白墨一副淚眼汪汪的模樣盯著他,沈嘉言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了,“不是,我又沒說什麽,為什麽搞得像我在欺負你一樣啊?”
白墨搖了搖頭,低頭掩面,“不是,我只是……太高興了,言言不是要離開我。”
沈嘉言歎了口氣,“我做了什麽,讓你產生我要和你分手的錯覺?”
一提起這個,白墨的神情便變得委屈了起來,楚楚可憐地看了他一眼道:“言言這段時間一直都不願意碰我,也不讓我碰,剛才我抱你的時候還躲開了,跟你說話的時候也心不在焉的……我以為言言一定是厭煩我了。”
沈嘉言聽了以後更加無奈了,沒想到他怨言還挺多。
“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我不碰你是因為你需要養傷,你的傷又沒好。還有,我剛才躲開是因為我在想事情,你突然抱過來嚇了我一跳。”
白墨抬眸望著他,“那言言真的沒有討厭我嗎?”
“當然沒有。”
“那我現在傷好了,可以抱抱你嗎?”
沈嘉言當然知道白墨說的抱不是簡單的抱,便還是義正詞嚴地拒絕了,“現在還不行。”
言歸正傳,他要說的事情還沒說呢。
“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白墨自動把他的話理解為,說完就可以抱了,於是積極地點了點頭,“嗯嗯,言言說。”
沈嘉言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道:“你還記得我們剛見面的時候嗎?”
“當然記得。”
“我一開始對你很壞,這你也記得吧?”
提起這事,沈嘉言還有些罪惡感。現在想想他那時對白墨真的挺壞的,不知道白墨有沒有記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