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比腦子反應的要快,等王煦然意識到自己剛剛發過的誓時手指早已誠實地解開鎖點開了對話框。
“最後一次,最後一次……看完就收手,再也不點開了。”自我安慰著,王煦然看向馮鬱發來的消息。
“小少爺,我把你生日那天所有的工作都往後推了,我們一起出去玩一天好不好?”
王煦然先是一喜,隨後臉就苦了下來。
那天他沒辦法陪馮鬱太久,按照慣例,這是他們一家人的溫馨時光,愛他的家人們會在那天和他一起慶生。可能要讓玉玉失望了。
想著馮鬱在另一頭可能一直在等他的消息,王煦然哪兒還坐的住,推開椅子就向外跑去。
“媽!”找到正在花園裡給花澆水的華芸,王煦然殷切地拿過一旁的陽傘打開遮在華芸頭上。
“媽,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看看笑容乖巧熱切的小兒子,華芸動作一頓,隨後又繼續給含苞的鬱金香澆水。“什麽事要你跑得出了一腦門汗,天氣熱記得小心點。”
華芸沒有先答應,說話的語氣也不冷不熱的,聽的王煦然的話也躊躇起來。但想想還在等他回復的馮鬱,王煦然還是硬著頭皮道,“媽,我今年的生日可不可以在中午過?”
華芸這才抬起頭來,能看透人心的婦人探究地看向故作鎮定的少年,突然笑了。“果然孩子大了就是不一樣,你生日那天下午有安排了?是馮鬱?”
王煦然不答,但玉白的皮膚卻隨著母親的問話一寸一寸爬上輕薄的粉色,雖無聲卻又道盡了一切。
“是我疏忽了。你們兩個現在是親親密密的一對,生日這樣重要的日子怎麽能落下他。你記得告訴他,讓他一起來,幫媽媽打打下手。”
“啊……”王煦然張張嘴想要說什麽,但華芸已經重新提起了小噴壺,開始小聲地哼著歌給花澆水了。
“好吧。”二人約會泡湯了,也不知道玉玉介不介意。王煦然憂愁地歎了口氣。
馮鬱當然不介意。不僅不介意,他還相當期待。
“這可是家宴,你的生日伯父伯母從來沒有邀請過其他人,現在卻允許我加入,這是我成為王家兒婿的又一大進步,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馮鬱是這麽說的,也是這麽想的。
雖然他也很想兩個人單獨度過一個浪漫的生日,但來日方長,他和小少爺還有一輩子的時間,以後還有那麽多個生日可以祝福,又何必急於一時。
“兒婿?”少年滿眼都是男人又傻又嘚瑟的臉,仿佛曾經的傲慢陰森都只是他的錯覺,不由壞心眼問道,“要是我媽想讓你當兒媳婦怎麽辦?”
“兒媳婦?”馮鬱手中繼續勾畫挑選著下次見面要送給王家人的禮物,淡然道,“也挺好的啊。不過做兒媳婦能不能不住在你家,雖然我很喜歡伯父伯母,家裡的氣氛也很溫馨,但兩個人一起住很多事情方便一些。”
“什麽事情?”王煦然不懂馮鬱的意思,他們家的別墅很大,而且他一個人單獨住一層,有什麽事情不方便?
馮鬱緩緩抬起了頭,細致地掃過少年不諳世事的單純眉眼最後停留在那粉嫩的唇上,男人的笑容逐漸曖昧起來,“等過完生日你就明白了。”
王煦然的臉“轟”的一下就全紅透了。色胚!少年在心中狠狠地罵道。他只是沒經歷過,又不是傻。
再說了,自從他和馮鬱在一起之後,他也特意了解了這方面的知識。現在馮鬱笑得如此明顯,他腦子生鏽了才會看不出來!
馮鬱欣慰點頭。“看來我們小少爺已經明白了。”
“你真是……”王煦然羞惱不已,偏偏卻說不出反駁的話。馮鬱說得對,要是他們結婚後還在一起,做了那種事肯定會被媽媽發現,那他還怎麽有臉見人……
這個念頭甫一出現,王煦然慌忙甩頭試圖將其甩出自己的腦海。怎麽辦,他好像真的被馮鬱影響的變色了。
被染色了的少年在家人們的殷殷期許中迎來了自己的第二十個生日。
一家人圍坐在小小的餐桌前,華芸在王煦然的緊盯下不為所動地給他遞了杯牛奶。
“媽,今天是我的生日,我都二十歲了,你給我換杯果汁好不好?芒果汁?或者橙汁?”慢吞吞地伸出手,王煦然的一舉一動都顯露著他的不情願。
華芸眼皮都沒掀一下,等王父給她斟好紅酒抿了一口才道,“難道過了二十歲你就不是我兒子了嗎?每年都要在這個小餐桌上過生日,你看小鬱都沒地方坐了。”
王嶽軒示意馮鬱起身給王父和他倒酒,轉眼看向少年刻板的男人也不由懷念地笑了。
“那時候然然還小小的一團,每天晚上都鬧著不肯坐大餐桌,說離爸爸媽媽好遠。非要坐小餐桌,讓大家都圍著他。”
“哥!你又在說我壞話。”王煦然狀似凶狠地瞪了王嶽軒一眼,但瞪著瞪著自己也憋不住笑了起來。
“我可不是無理取鬧。我那時候還沒桌子高,餐廳的那張餐桌除了富貴好看,簡直就像王母娘娘的銀河一樣,坐上去我說話估計你們都聽不見,我才不要!”
王煦然說著,秀氣的眉毛不知什麽時候挑了起來,眉飛色舞的活潑模樣使得馮鬱也漾出和煦的笑。
“還沒桌子高,那個時候你一定可愛極了。”委委屈屈縮著肩膀坐在少年身旁的男人感歎道,“要是早點認識你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