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冰火不容

　　“馮總，馮氏是快要倒閉了嗎？居然勞駕您來當我們家的司機。”一道冰冷的男聲傳來，寒冰下是即將噴湧而出的烈火。

　　“你嚇到然然了。”

　　看到來人馮鬱眼神不善，“嚇到”兩個字也被馮鬱咬得極重，只是護在著少年的動作卻輕柔極了。

　　方才若不是他及時用手護著少年頭頂，真讓少年不小心磕到腦袋，現在小少爺恐怕早就眼淚汪汪了。

　　腦袋撞到寬厚有力的掌心中，一點傷害都沒受到。腳一站定，王煦然急忙拉去馮鬱的手仔細查看，“疼不疼？沒有破皮吧？”

　　“不疼。”被少年如此關切著，馮鬱狐狸眼愉悅地上挑著，盡顯魅惑。

　　見王煦然連一個眼神都沒分給他，還捧著馮鬱的手摸來揉去，更可恨的是馮鬱居然還敢用他妖裡妖氣的狐狸眼挑釁他，王嶽軒頓時氣極。

　　“他皮糙肉厚的，疼什麽！”

　　車門被“砰”的一聲重重關上，這聲音終於吸引了王煦然的注意力。

　　“哥，你今天怎麽也回來這麽早？”

　　“也？”聽到這個字，王嶽軒差點被氣吐血。

　　舍不得對王煦然發火，王嶽軒直接將槍口對準笑得燦爛的馮鬱，那一臉的炫耀是在膈應誰呢！

　　“馮總，沒到時間就下班了，有你這樣的總裁，恐怕馮氏員工要高興壞了吧。”王嶽軒的冰塊臉更冷，氣壓低到王煦然都想後退了。

　　“哥，馮鬱都是為了送我回家才……”雖然馮鬱大概不會生氣，但聽著王嶽軒的嘲諷，王煦然還是試圖勸解一番。

　　王嶽軒本以為少年會保持中立，沒想到小兔崽子居然站在了馮鬱一邊，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沒忍住打斷了少年為馮鬱解釋的話。

　　“然然！”王嶽軒拔高音量，“我們家有司機，不需要麻煩馮鬱！”這是氣得連假惺惺的“馮總”都不願叫了。

　　沒克制住凶了少年，注意到少年臉上的不可置信與委屈，王嶽軒僵硬的移開視線。

　　“如果你不想讓司機接送，也可以告訴我，我來接送你上下班，馮總畢竟是外人，工作又忙，下次記得不要麻煩他了。”還是和王煦然說著話，但男人銳利的眼神卻像刀子一樣割在馮鬱身上，恨不得用眼睛把他戳個洞出來。

　　馮鬱聽著不禁眉峰挑起，若有所思道，“王副總不會是去接然然，結果撲了個空吧？”

　　王嶽軒的聲音戛然而止，臉憋的鐵青卻一句話說不出來。

　　這是被馮鬱說中了。

　　王煦然的委屈瞬間被心虛取代。難怪剛剛生氣，原來是被馮鬱搶先了……

　　“哥，你怎麽不提前跟我說。”王煦然哭笑不得，要是早知道哥哥要去接他，他肯定不會同意馮鬱送他的。

　　王嶽軒臉還黑著，看著還站在馮鬱身旁的少年，胸口的氣哽的他渾身難受。

　　伸手把少年從馮鬱身邊拉走，男人鬱悶道，“我哪知道你居然會早退。”然然從小就乖，守規矩，都是被馮鬱帶壞了！

　　又被王嶽軒剜了一眼，四目相對馮鬱甚至笑得愈發從容，“唉，這真是太不湊巧了。王副總，以後記得提前預約，免得又白跑一趟。”

　　什麽預約，這話說的太招恨了。王煦然暗暗給馮鬱使眼色，馮鬱卻朝他促狹的單眼wink，明目張膽到又被王嶽軒當場抓獲。

　　兩個人他哪個也管不住，生怕兩人又掐起來，王煦然忙拉著自家大哥往家走。“我累了，哥我們快回家吧。”

　　“馮總再見。”一邊安撫著男人，王煦然一邊左手背在身後瘋狂示意，快走快走，別再撩我哥了，到時候大冰山炸毛吃苦的又是他！

　　不再作妖，目送那道稍矮的身影逐漸變小，馮鬱垂眸笑得溫柔，“再見，小少爺。”

　　*

　　一晚上討巧賣乖，吃完晚飯，王嶽軒緊皺的眉毛終於松開，王煦然也松了一口氣。

　　有心想再提提他和歲歲姐的事，但又怕好不容易哄好的人再次生氣，王煦然還是忍住了。

　　不過另一件事應該可以問吧。想了想，王煦然問道，“哥，我是因為什麽早產的啊？今天馮鬱問我我都不知道。”

　　少年只是尋常一問，王嶽軒卻像被定住了似的，許久沒有反應。

　　“哥？”難道是沒聽清？

　　“馮鬱怎麽會問你這個問題？”王嶽軒艱澀問道，並沒有回答少年的話。

　　“沒什麽，”王煦然覺得氣氛不太對，小聲回道，“因為我的手太冰了他才問的。”

　　“那他嘴可真碎。”燈光下，王嶽軒半邊身體被陰影籠罩著，“快去睡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如杏花般嬌嫩的唇輕啟又合上，少年清冷的聲音在安靜的空間響起，“好，哥你也早點睡。”

　　“晚安。”

　　並未開燈的房間一片漆黑，只有微末的亮光從窗簾的縫隙間透出，王煦然安靜坐在床邊，眼神虛浮的停留在光斑上，不知在想什麽。

　　半響，雕塑般的少年終於有了動靜。

　　切換一個新的帳號，打開空蕩蕩的wx，少年翻出才聯系過的一個對話框。“再追加一項委托。調查清楚王氏二少爺王煦然早產的原因。”

　　哥哥的表現太奇怪了，這個家裡到底有什麽秘密是他不能知道的呢？

　　*

　　時間飛快流逝著，一轉眼就到了周末。伴隨著一陣悅耳的鈴聲，王煦然慢吞吞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