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月重新將乾草整理了一遍,再把自己衣服脫掉鋪在上面,才抱著雲航躺上去。
雲航摸著他的胳膊和腹肌,擔憂道:“冷不冷?會不會著涼?“
“不會。”屋子太小,兩個人蜷縮在一塊,滄月將雲航緊緊擁在懷裡不肯收手:“抱著航航,很暖和。”
聽他這樣說,雲航安心地把頭埋在他的脖頸裡。
“那就好。”
白天睡了太多,此刻沒有什麽睡意,雲航拉過滄月的手指把玩,一會兒不輕不重捏他指腹,一會兒和他指尖對指尖,最後和他十指交纏。
滄月等他玩夠了,低頭去吻他的唇角。
空氣中傳來熟悉的氣息,溫和繾綣,是雲航最喜歡的安撫。
他閉上眼,沉醉其中。
滄月咬了一下雲航的下唇:“要不要摸尾巴?”
雲航說:“要。”
然而纏上來的卻是雙腿。
屋子實在太小,如果變出鮫尾,這間房子可以不要了。
雲航哼哼唧唧,推了一下他沒有推開:“騙子。”
滄月支起雲航的腦子,頭低了下去,犬齒在脖頸處流連:“對不起,航航生氣的話,可以懲罰我。”
雲航:“……”
他現在可聽不得這倆字。
淡淡的血腥味傳來,雲航並沒有感覺到痛苦,滄月知道他今天辛苦,舍不得讓他難受。
雲航為這份體貼隱隱興奮,他真的非常傾心於這些小細節。
他的情緒被滄月感受到,手伸進衣擺裡。
雲航背脊顫抖,說:“我要摸耳朵,你變給我。”
滄月說了聲好。
雲航掌心捂在鮫耳處,感受到整個變化的過程,很快,他摸到了人類的耳廓,再往下是軟軟的耳垂。
他來回摩挲揉捏,語氣遺憾:“看不見。”
他仍記得第一次看見時的驚豔,鮫人變成了人類,心理上說不出的滿足與充實。
“哥哥偏心。”滄月與他鼻尖相抵,抱怨:“滄月不好看了嗎?”
“好看的。”雲航主動和他貼得更緊,再次重複:“都好看。”
“你騙人。”滄月卻不滿意,語氣落寞:“你的手都沒有從我的耳朵上拿開。”
雲航笑了下,帶著逗弄的意味搓了兩下:“那你想怎麽樣?”
黑暗中,他看不見滄月的眼神,只能感覺到氣息濃烈了許多。
“補償我。”
空氣中溫和的氣息變了味道,雲航情不自禁對滄月變得依賴。
此時有種衝動,無論滄月對他做什麽,他都不會拒絕。
雲航迷戀地嗅著他身上的味道:“抱抱我。”
滄月抱了抱他。
明明要求被滿足,可雲航內心依舊覺得空虛。
想要一些更粗暴的疼愛。
他很難受,眼睛忍不住泛潮,輕聲喊“滄月”的名字。
“我在。”滄月明知故問:“怎麽了?”
雲航:“……”
又要誘導他,又不肯滿足他。
惡劣的要死。
滄月歎氣:“哥哥,這裡是外面,別人會聽到的。”
雲航氣得打了他胳膊一巴掌。
“啪”地一聲十分響亮。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了:“這都怪誰……”
他當然知道不可以,雖然其他人不會那麽沒有眼力見地闖過來,但和求偶期在泳池不同,雲航過不去心裡這個坎。
滄月並不生氣,盡管在屋子裡看不見,卻精準地用拇指擦掉雲航眼角的淚水。
“我幫你好不好。”
雲航胳膊擋在眼睛上:“隨便你。”
海潮氣息,緊緊圍繞在屋子裡。
-
次日,雲航醒得很早,臉色疲憊。
昨晚上滄月幫他解決了一次就收了手,但是他自己還忍著,於是只能在別的地方欺負回來。
兩人鬧得其實並不晚,但雲航被誘導折磨了一晚上,整個人焦躁不安,半夜醒了好幾次,每次醒來都忍不住找滄月,內心很渴望,道德感又不允許他在外面做出出格的事情。
他被這兩股情緒反覆鞭笞,精神不太好。
滄月臉上露出愧疚的神情,心疼地去拉他的手。
雲航瞪了他一眼,躲開了。
當夏洱從外面回來,就看見滄月跟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垂著腦袋跟在雲航身後。
夏洱的目光放在他的耳朵上,緩緩瞪大了眼睛。
那是一雙人類的耳朵。
鮫耳從他們破殼時就伴隨著他們,就和健康的手腳一樣,從來沒有過變出人耳的例子。
夏洱心臟砰砰跳。
要不是求生欲時刻提醒著他,他甚至想打開終端悄悄拍下來。
“早。”等兩人走近,夏洱同他們打招呼:“剛才我和小夥伴們出去找了點吃的回來,吃點?”
雲航不太有胃口,謝過他的好意,然後說了今天的計劃。
“藍因是他們的籌碼,如果不將他帶出來,那蘇葛抓鮫人的行動就不會停止,鮫人就永遠不會安寧。”雲航眼下烏青一片,明顯沒有休息好。
“他的造神計劃不敢公之於眾,我們把藍因帶出來,明面上他不敢做什麽,但暗中肯定會對鮫人實施報復,所以無論這次行動成功與否,你們的處境都可能會很危險。”
唐長言在旁邊“呵”了一聲:“去掉‘可能’,知道蘇葛為什麽要對鮫人趕盡殺絕嗎?蘇葛害怕別人複製他的計劃,如果大陸上只有一個鮫人,那就沒人可以複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