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指順著滄月的長發，看著面前漂亮的鮫人，心頭髮軟：“好。”

　　然後又說：“綁頭髮，要不要？”

　　垂下的耳鰭忍不住抖動，滄月小心貼過來：“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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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滄月身體已經恢復，特別是變出鮫尾後，體型修長漂亮。

　　屋後的泳池已經不太夠用，雲航決定要改造，況且這是早就答應滄月的事情，只是一拖再拖，現在正好換掉。

　　他將這件事給雲江說了，對方答應幫忙聯系海之大陸最好的裝修公司，順便不忘提醒自己的弟弟。

　　“要將泳池改大，後面的花草樹木全都要除掉，房間外的景色就什麽都沒有了，你也不能再開派對。”

　　原主以前玩得很嗨，狐朋狗友一大堆，大多都是酒肉關系，幾乎每月都要舉辦一次大型活動，酒池肉林，奢靡無比。

　　雲航剛來那幾天還有人約他出去玩，不過那時候怕身份露餡通通拒絕掉了，後來漸漸就沒人再來找了。

　　雲航並不在乎，堅持道：“要改。”

　　並且他已經將圖紙畫好了，剩下的交給施工隊，如何操作全看他們了。

　　三樓的大浴池終於派上用場，現在滄月已經不需要用海水泡著，普通的自來水就可以玩很久。

　　原先的海水已經用了許久，排放掉雲航也不心疼。

　　“等大泳池建好了，我會訂購新的海水，到時候再去玩。”他怕滄月不適應，還做出了承諾。

　　這時候他們正縮在臥室裡用終端看電影，是新上映的一部科幻片子，裡面充滿了對大海的幻想和期望。

　　雲航原本生活在內陸城市，只在某次長假時去海邊玩過，那時候雖然很喜歡大海的磅礴和遼闊，卻也不覺得多麽稀奇。

　　然而現在卻無比懷念，如果可以，他真想帶滄月去看看大海原來的模樣。

　　兩人開的終端共享，聽到他的話，滄月把身子靠過來，緊緊和雲航貼在一起。

　　自從上次說了以後，他果然收斂了很多，不過只要有機會，一定還是要貼貼。

　　黏黏糊糊的。

　　雲航有時候會出現錯覺，滄月似乎在忍耐什麽，只等爆發的那一刻。

　　他隻當滄月還沒有習慣。

　　電影末尾，主角問身邊的人：“那片海域曾經是你的故鄉，你會回去嗎？”

　　“要的。”

　　主角又問：“你願意放棄在這裡所有的成就？”

　　銀發男子嘴角掛著淡笑，臉頰的鱗片在陽光下泛著光：“我的族人在那裡誕生，陸地不是我的歸宿，為了他們我必須回去。”

　　主角臉色黯然。

　　這是和他同生共死的兄弟，他們一起在這片大陸創造了許多奇跡，最後令海域重生。

　　他們會接受所有人的崇拜與敬仰，綿延後代。

　　但好兄弟放棄了所有的誘惑，堅決要回到海裡。

　　畫面的最後，鏡頭在蔚藍的海面飛過，再轉回來，只剩主角一人站在礁石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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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一部很有童話感的電影，卻帶著不切實際的憂傷。

　　接下來是廣告時間，雲航沒有心情再看，轉頭突然道：“我把之前的海水收集了一些，想送去遺棄城。”

　　滄月有了點反應，疑惑地看著他。

　　雲航說：“那裡面有許多你的同族，他們應該需要。”

　　上次柯教授說的話一直在他心頭徘徊，如果鮫人族有一位強力者就好了，在政府心裡佔據一定的位置，說不定會得到重視。

　　可惜這麽多年，也才出現了一個滄月。

　　雲航不想滄月身上背負太多的東西，他私心希望滄月和上輩子的結局不要沾上一點點關系。

　　他擅作主張，心中忍不住忐忑：“你會不會覺得我多管閑事？”

　　“不會。”滄月頓了兩秒才伸手去拉雲航：“航航開心就好。”

　　他對族人的感情很淡漠，從有記憶開始，就沒怎麽和同族打過交道，僅有的接觸是在中介所那段時間，但太短暫了，甚至話都沒有說上兩句。

　　後來再有了遺棄城的經歷，僅剩的一點情感也沒了。

　　族人好與不好，他都不關心，他在乎的只有雲航。

　　雲航放下心，看了眼時間，道：“該休息了。”

　　滄月不說話了，情緒又低落下來。

　　這段時間雲航不允許他進入房間，兩人已經好幾天沒有在一起睡過。

　　雲航希望滄月早日改掉黏人的毛病。

　　不是說討厭和滄月親昵，只是害怕他產生肌肉記憶，以後對誰都如此。

　　“航航。”鮫人小聲祈求：“我不想回去。”

　　雲航覺得自己好像那些非要孩子獨立的父母，明明是黏人的年紀，卻逼得人非要自立。

　　他咬咬牙：“不行……”

　　然後就被撲倒了，滄月緊緊將他抱在懷裡，小聲撒嬌。

　　滄月不再咬他，也不會碰他脖頸，時時刻刻都記住他的話並努力付諸行動，鮫人在歡喜的時候會做些標記，但他都忍耐下來，為了雲航努力克制自己的本能。

　　聽話得讓人心疼。

　　“我晚上睡不好，害怕。”他語氣落寞，充滿膽怯：“別嫌棄我。”

　　雲航簡直拿他沒有辦法，滄月已經知道往他身上哪個地方戳。

　　他怎麽可能嫌棄他。

　　空氣中突然出現熟悉的氣息，帶著卑微的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