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如說主播才是老煙槍，他判斷應該用哪包煙時連一秒都沒用。”

　　“話說啊，丹神從剛才開始，投骰子沒有失敗過一次……”

　　“不愧是他。”

　　“不愧是他+1”

　　“這個男人只要不投出大成功大失敗，我都懶得在意了。”

　　稱不上老煙槍，但會躲學校天台和廁所抽煙的前高三生，隻瞥了幾眼彈幕，就專心致志套消息去了。

　　高大的女偵探自己也抽出一根香煙，叼在嘴裡沒有點燃，因為對面牆上就掛著禁煙標識。她用唇潤濕濾嘴吸一口氣，好像這樣可以緩解尼古丁成癮，然後才對年紀大一些的地鐵工作人員說：

　　“我還擔心最近這段時間找你們打聽消息的，給你們的香煙可以繞陌地生市兩圈，你們根本不會收我的煙呢。”

　　年紀大一些的地鐵員工也想叼煙在嘴裡，但最後還是塞進了口袋。

　　他哂笑：“怎麽可能啊，現在的人打探消息都上網搜索，誰還會找我們這樣的人問——哎，排隊退到黃線後！”

　　年輕的地鐵工作人員看到遠處又擁擠起來，和他們說了一聲就大步走過去。高大的女偵探和年長的地鐵工作人員一邊注目他遠去，一邊閑聊。

　　“哎，你說的是，咱們都落伍啦。為了獎金千裡迢迢跑過來，下車沒有十分鍾就聽到抓住了一個嫌疑犯。雖然說警方還沒確定這個嫌疑犯吧……總之獎金是落不到我手裡了。”

　　她頓了頓，好似隨口般問：“反正我還是第一次來陌地生，就當作旅遊好了。不過低素質旅客還挺多的啊看來，剛才那一下差點就出事故了。”

　　“你別說，我每周都要這樣救下幾個人呢，不只小孩，連大人都有，也不看巧克力能不能承擔他們的體重。”年紀大一些的地鐵工作人員語氣抱怨，“明明標上了‘禁止破壞’和‘禁止食用’，真是的，一點用沒有。”

　　“得哪次吃出事才會長教訓。”葉衛丹冷漠地評價。

　　“咳咳，”年長的地鐵工作人員不滿皺眉，“我們陌地生市的巧克力可從沒出過問題。”

　　這家夥對自家城市感情還挺深厚的，葉衛丹想，低頭說抱歉。

　　不過，巧克力雕像被摧毀看來是很常見的事啊，為什麽偵查成功提醒他注意這邊？

　　葉衛丹陷入思考時，不遠處電梯門打開，兩個戴廚師帽的人，推著一輛蓋著棉布的四輪推車，進入地鐵的這一層。

　　廚師一男一女，推著車出來後避開蜂擁進電梯的人，左右張望一下，就方向明確朝他們走來。

　　四輪推車停在雕像底座邊上，女廚師說：“哦，果然又掰了這邊這個。”

　　男廚師抽走四輪推車上蓋著的棉布，露出下面的冰櫃，和冰櫃裡一個抱著時鍾的少女。

　　當然，是巧克力做的。

　　“替換得真快啊。”葉衛丹默算了一下時間，驚歎。

　　“這裡可是陌地生。”年長的地鐵工作人員驕傲說。

　　“我們要累死了。”女廚師抱怨，和同事一起用力，般起冰櫃裡的時鍾少女巧克力雕像，放上不久前還樹立著男廚師揮杓巧克力雕像的底座。

　　有著巧克力色皮膚的少女穿著噴漆上色的修身長裙，不知道是上過什麽樣的塗層，她在地鐵燈光下看起來閃閃發亮。

　　真是一件藝術品，習慣節儉的葉衛丹一時間甚至希望她的製作材料並非巧克力，破壞她的精致是一種罪過，但不破壞她是浪費食物，有違他在福利院裡學習到的道德準則。

　　年長的地鐵工作人員又和女廚師說起話。

　　“最近累是累了點，但至少賺得多啊你們。”

　　“賺得多什麽啊，”女廚師滔滔不絕，“好些工廠停工，供貨商直接給巧克力漲價了。可他們明明在停產前囤了一大批，哪裡需要賣這麽貴？哪怕我家工坊也囤了點巧克力，但遊客人數增加，各處被破壞的雕像啦小擺件啦景觀啦也增加了，我必須進貨製作雕像才能接單啊，算起來還沒平常時候賺得多呢。”

　　男廚師圍著擺好的雕像，用噴槍噴一層水霧上去。葉衛丹瞥一眼噴槍連接的罐子，翻譯系統告訴他這是“可食用防巧克力融化凝固劑”。

　　還有這種東西？

　　阿對，剛才掰壞的那個雕像，好像確實表面沒有融化，是掰開的斷面融化了。

　　“……我們還要交自己的社會保險和醫療保險，自己開工坊的運營成本可高了。”女廚師一通抱怨，摸出手機刷新一下。

　　叮咚。

　　“啊，金合歡路有新單子，那裡的雕像給車撞了。”

　　“我們已經沒有做好的巧克力雕像成品。”男廚師第一次開口。

　　“……可惡。”女廚師罵了個別人聽不清的詞，轉頭對年長的地鐵工作人員說，“沒時間聊了，我們得趕快回去做些新的好接單，回見。”

　　說完，她急匆匆去電梯前排隊，男廚師推車跟上。

　　葉衛丹抬頭注目嶄新的時鍾少女巧克力雕像，正面背面側面都截了張圖，這才同年長的地鐵工作人員告別。

　　他沒去電梯排隊，跟隨人流乘坐扶梯出了地鐵站。

　　“之前沒注意，現在才發現，確實大街上就有巧克力雕像呢。”

　　葉衛丹打量一圈說：“先前我還以為銅像。”

　　“我也是，還想PU美工是不是上錯了色，黃銅不是棕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