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蔚經紀人的消息最多。
齊然大致掃了眼爆料內容和風向, 心裡很快有了想法, 他獨自下了樓, 也沒跟周沉交代什麽, 打開了門。
經紀人一臉幽怨地站在兩個男人中間。
齊然看著門外的三人, 眼底浮起一絲驚訝,“你們怎麽也來了?”
經紀人哀怨地看著他, 還沒來得及說句什麽,便被梁蘊淡聲打斷, “外面不方便,進去再說吧。”
他的聲音溫潤清越, 卻帶著幾分不容置疑。
經紀人張了張口, 還是閉上了嘴。
江燃面色僵硬, 也沒說什麽, 垂著頭就往裡走。
齊然看著三個人各異的神色,微微側開身讓他們進到屋子裡來。
門輕聲闔上。
周沉不知何時也來到了客廳。
他穿著的還是昨夜的深灰色睡衣,長袖長褲,將肌膚遮擋得嚴嚴實實,卻遮不住眉眼間的那一縷輕快。
江燃不知怎麽就被觸到了雷區,看到他唇邊的笑容直接一拳揮了過去。
周沉眼神一凝,很快抬手格擋住。
江燃又是一拳擊向他的臉。
周沉偏頭躲過,他的目光冷下來,虛晃一下,瞬間轉守為攻。
江燃不閃不躲,仿佛要拚著挨這麽一下也要給對方重擊,卻被齊然喝住:“夠了。”
他一把拽開江燃。
神情凶狠的青年一下卸了力道,他仿佛被戳破的紙老虎,脆弱不堪,顫抖著抱住齊然,“齊哥……”
他把頭埋在男人的肩頸,深深吸了口氣。
齊然看他這樣,語氣也不由軟了幾分,“怎麽了?”
“好好的怎麽突然和周老師打起來了?”
江燃努力平複下喉間的哽咽,攥著他的衣角盡量平穩地說,“他和你的熱搜……”
說到這裡,青年捏緊拳頭,吞咽了一下還是說不下去。
齊然倒是反應過來,他渾不在意地一笑,輕輕拍了拍他的背,“營.銷號寫的東西,什麽時候能當真了?”
江燃一怔,緊接著眼神亮了起來。
他抬起頭,緊緊盯著齊然的眼睛,那一雙微紅的黑眸濕潤著,如同一只差點被主人拋棄的小狼崽,眼巴巴地要求一個心安。
齊然看得好笑,正想逗他兩句,驀地聽到一聲冷笑。
周沉面色冰冷,眉宇沉壓,眼眸裡凝著成片的烏雲,仿佛下一秒便要雷霆萬鈞,哪裡還有方才那輕快的模樣。
他凝視著齊然,“你什麽意思?”
齊然倒是不懼他的冷臉,解釋了一句,“澄清一下吧。”
周沉倏地抿緊薄唇。
他心裡不祥到了極點,卻還是抱著一番微弱的希望,不敢相信地看著他,“為什麽?”
聽到這話,齊然挑了挑眉,不解地望著他,“周老師,我們本來就沒有戀愛關系,這時候不澄清難道還認領嗎?”
他眼眸澄澈,說這話時坦坦蕩蕩,毫不心虛,仿佛昨夜他們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
可明明……
周沉不知道怎麽會有人可以這麽沒心沒肺,被氣得忍不住倒退一步,扶住身後的牆。
冰涼的觸感喚醒他的神智,他扯開衣領,露出脖頸間的吻痕,“那我們這樣算什麽?”
齊然蹙了蹙眉,還沒來得及開口,梁蘊先皺起眉打斷,“周先生,既然齊然已經做出了決定,你何必這樣?”
周沉呵了一聲,不舍得在齊然身上發的怒火盡數衝向梁蘊,“梁總未免管得太寬,這是我和他的事,你不過是個外人。”
梁蘊淡淡一笑,似乎一點也不介懷他的陰陽怪氣,和善地勸道:“齊然的事自然也是我的事,他取得的如今成就不容易,希望周先生不要隻考慮一己之私。”
江燃適時補上一刀,“何況齊哥也從來沒答應過你什麽,某些人只是被拍了個照,可別自作多情。”
周沉看著眼前這兩個人一唱一和,太陽穴一抽一抽地痛起來,他按了按額角,又看向一言不發的齊然,“這也是你的意思?”
齊然望著他,眼裡難得沒有輕揚的笑意,輕輕歎了口氣,“周老師,你忘了我最初說過的話了。”
周沉一怔,記憶迅速回溯。
那是他們的第一次。
他好不容易甩掉齊然家裡的助理,把人哄到自己家裡,幾番雲雨過後,他靜靜聽著枕邊人的心跳,只希望時間可以永遠停留在這一刹那。
可那時齊然說了一句話,讓他如墜冰窟。
他說:“雖然這時候說有些晚了,但是周老師,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讓你知道——”
他認真地看著他的雙眸,“我們只是最普通的需求關系。”
“你情我願,沒有其它。”
不是沒有掙扎過,也不是沒有想過放棄,他周沉生來就是天之驕子,憑什麽要委屈自己搞什麽你情我願?
追求他的男人女人可以從南城牆排到北城牆,喜歡他的人那麽多,他為什麽要追求一個看不到的,飄渺的未來?
把心放在一個完全不在意他的人身上,有什麽意義?
可是不行。
就是那麽簡單,他做不到。
就如現在,即便齊然一點情面也不留,他也沒法朝他說一句重話,沒法抽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