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勾了下嘴角,和齊然站在一起交談的梁家大少注意到後,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和善地笑了笑:“這是你的新助理?”
齊然沒有否認。
“看起來似乎有些眼熟。”梁大少看了幾眼,有些疑惑地說了一句,又開玩笑道,“不過難得沒在你身邊看到江二。”
江二是圈裡對江昀飛的代稱。
他在江家這一輩排行第二,和上頭的哥哥年齡相差大,也不太混二代圈,隻一個勁地追在齊然身後,因此被戲稱為江二。
齊然解釋了一句:“昀飛出差去了。”
他說著,又忽然想到什麽,補充道:“你別告訴他。”
梁大少溫潤地一笑,卻是有些狡猾地眨了眨眼,朝他攤開手掌,“封口費?”
齊然啞然失笑,“梁大少家財萬貫,別為難我了。”
梁旬揶揄道:“比不得齊總後來居上。”
他出身一流豪門,從小便是接受精英教育的梁家繼承人,一路順風順水,遇到有能耐的人很多,卻極少欣賞什麽人。
齊然是唯一一個。
他們梁家當年也被卷進那一起綁架中,對其中情況要比旁人了解的多。
雖然過去接觸得少,但他也算是看著齊然以一己之力撐起奇恆,發展到如今龐大規模的見證人。
想到這裡,梁旬不可避免地記起了一個人,他有些含糊問:“蘇…的事,你終於想清楚了?”
齊然點了下頭。
看到他灑脫的模樣,梁旬心頭積攢的幾分擔憂悄然散去,也不再多說,笑著舉起香檳同他碰了下杯。
不遠處的容辰看到這一幕,不禁覺得有些刺眼。
偏偏身旁的人還在喋喋不休地自薦,他微微攥緊了手裡的一疊名片,聲音冷淡:“抱歉,齊總找我有些事,我們可以之後再聯系。”
打發掉幾個戀戀不舍的經理,他邁步向齊然走去。
因為不想被太多人打擾,他們待的地方其實算是角落,只不過還是有許多人的目光緊緊盯著這兩位。
梁旬在商圈裡也是十分炙手可熱,和齊然待在一起讓他避開了很多旁人的奉承打探。畢竟能到場的眾人都比較懂分寸,見這兩位聚在一起便以為他們有事相商,不會不識趣地靠近。
他正和齊然品著酒,忽然瞥見容辰走近的身影,提醒道:“你的小助理過來了。”
齊然抬起眼,容辰已經到了近前。
和方才對外的清冷不同,他一對上齊然的目光,便露出了一個堪稱乖巧的笑容,“齊總。”
齊然微微頷首,介紹了一句,“梁旬,梁家大少。”
容辰側過身,幾乎是瞬間表演了一次變臉,語調平平地打了聲招呼:“梁大少。”
梁旬輕輕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他掃過容辰的目光帶著一貫的溫和,心底卻悄然多了分思量。
青年的容貌太盛,心思又如此昭然若揭,生怕旁人看不出來他對齊然不同似的……
就不知是為了上位,還是單純的仰慕?
梁旬的眼神動了動,打量著容辰的目光帶上了隱晦的審視。
他想要提醒齊然注意的想法在腦海裡轉了幾圈,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麽。
這時梁家老么走了過來。
他很禮貌地在幾步外停下,笑著跟兩人招呼,“齊總,大哥。”
齊然微微頷首示意。
梁家老么微笑著寒暄兩句,轉過頭對梁旬說:“大哥,我有事找你。”
梁旬輕輕蹙了下眉,側過身對著齊然歉意地一笑,道:“我先失陪一下,之後再聊?”
齊然朝他舉了下杯,“好。”
兩人離開後,容辰望著他們的背影,有些好奇地問:“梁大少和您是好友?”
齊然搖了下頭,“最近多打了幾次交道而已,不過梁旬確實不錯。”
他很少誇人,如此的評價說明他對梁旬觀感很好。
容辰也清楚這一點,不由攥了下拳。
那一疊名片棱角刺進掌心的微痛讓他冷靜幾分,他維持住表情,問道:“方才來接觸我的人裡,有兩個情況似乎還不錯,需要我回去整理一下調研報告交給您嗎?”
齊然聽到這話,忍不住笑了笑,“你一個碼農,做這個幹什麽?”
容辰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了下眼,抬起頭又很堅定地看著他說:“我想多學點東西……您帶我來了,我也不想給您丟人。”
齊然倒沒想到他是這麽想的,嘴角的弧度揚了揚。
漂亮的場面話誰都會說,但是容辰總給他一種真誠的感覺,又乖巧本分,從來不索取什麽。
兩人第一次見面時他還敢大著膽子提出換組的請求,如今成了他的枕邊人,他卻從來沒仗著這一點提過要求……
齊然想到這裡,神色逐漸溫和:“今天也是難為你了。”
他思索了下,“既然你想學,我回去把昀飛的聯系方式給你,這些你可以請教他。”
容辰默了默,背在身後的左手不自覺捏緊,面上卻揚起一個明媚的笑臉,“好,我會好好請教江秘書的。”
齊然見他仿佛有些過於緊張,想了想還是提醒道:“多掌握些技能是好,但你在編程上挺有天賦,也不必舍本逐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