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遠章的手緩緩地握緊了。
他看著青年,眼底壓抑的情愫翻滾幾番,再也忍耐不住,垂首吻上了他的唇。
兩人再分開時,先敗下陣來的是齊然。
他喝了酒軟綿綿的使不上勁,被男人親得氣喘籲籲,又燥熱不堪,身上的襯衣被自己胡亂扯開了扣子,露出白皙精致的鎖骨和還沒消退的吻痕。
賀遠章余光瞥見,好不容易恢復了一點的理智轟然碎裂,他聽到大腦裡有什麽已經繃緊到極致的東西發出了斷裂的哀鳴。
他再一次低下頭,吻住了齊然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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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的,齊然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阻礙,這讓喝過酒被撩撥了半天的他格外不滿,因而他生氣地咬住了男人的喉結,沒有去管他壓在喉底的痛呼,強硬地我行我素。
賀遠章臉上失了血色,額上一層細密的冷汗,但他抱住了齊然,那雙如玉般瑩白修長的手上青筋一根根凸起,指節用力到發白。
可是他的心底卻又是前所未有的滿足,讓他想要喟歎一聲。
齊然才不在意他怎麽樣呢,只是過了一會他隱隱約約地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咬著唇疑惑地說:“今天好像有點不對……”
賀遠章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也顧不得心底的酸澀,生怕他清醒過來,喘息著轉移他的注意力。
放在平日齊然定然不會被這種低級的話挑釁到,但他今天喝了酒,比往常要幼稚很多,聞言就狠狠地教訓了他。
賀遠章很快為自己的話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他的手指死死地攥著床單,不得已咬住了自己的襯衣,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但破碎的音節還是隱隱約約地透過枕頭傳了出來。
不過齊然還是不滿意。
他蠻橫地把男人咬在嘴裡的袖子拿開,壞心眼地朝著他耳朵吹了口氣,“梁律師,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是什麽呀?”
其實齊然自己也不知道,甚至民事訴訟法有沒有二百五十三條他也不知道,但這並不妨礙不太清醒的他用這個去為難人。
若真的是梁倦生在這裡,估計還勉強能回答出來,可現在在這兒的是賀遠章,他一個從不需要操心這個的人,怎麽會知道?
齊然滿意地看著他說不出話,輕輕勾了下唇,“梁律師,答不出來就要接受懲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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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了,漫長的懲罰終於走到了盡頭。
賀遠章有一瞬間的失神,“驕驕……”
“不許叫我這個名字,”醉了之後變得格外不講理的齊然聽到這兩個字,生氣地又開始教訓他,“除了爸爸媽媽,只有賀叔叔能這樣叫我,聽到沒有?”
賀遠章被他逼得發不出聲音,心底卻複雜得難以言表,又苦又痛,還有一絲無法言喻的甜。
他顫抖著抱住齊然,複又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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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然醒來的時候,天色尚早。
他昨夜玩鬧過後被男人喂了醒酒湯,又洗了澡,故而身上沒什麽頭疼不適的感覺,只是醉酒後的記憶有一些模糊,依稀記得他昨夜好像把梁律師折騰得挺慘的。
齊然小小地心虛了一下,轉過身去看背後摟住他的男人。
然後他僵住了。
青年那雙漂亮的眼睛瞪圓了,難以置信地盯著男人看了幾秒,在他似乎要睜開眼前猛地閉上了眼睛。
???他是在做夢吧???
怎麽可能呢???怎麽會是賀叔叔??!
昨晚他不是和梁律師在一起的嗎???
齊然腦子裡亂的很,一時間記憶也理不清楚,腦海裡幾個閃過的片段也看不清臉,一會好像是梁倦生,一會又似乎真的是賀遠章。
他抿緊了唇,眼睫一個勁地顫抖,一點也不想面對這個殘酷的現實。
但是男人微啞的嗓音從耳邊傳來,“驕驕……”
賀遠章在他醒來的時候也跟著醒來了。
他看到齊然緊緊閉著的眼睛,心裡苦澀,但還是溫柔地說:“我知道你醒了。”
齊然猶豫了會,隻好睜開眼睛。
他對上賀遠章的目光,心虛地垂下眼睫,苦惱地揪了下手指,“賀叔叔,怎麽會是你啊?”
賀遠章沉默了幾瞬,像往日一樣朝他露出了溫和的笑容,“你昨晚喝了酒,先起來吃過早飯,墊墊肚子我們再談,好嗎?”
齊然看了他一會,點了點頭。
賀遠章摸了摸他的頭髮,掀開被子下床。
他昨晚確實被折騰得很過火,身上青青紫紫,肩膀上都是牙印,齊然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閉著眼睛唾棄那時候不知節製的自己。
賀遠章從衣櫃裡抽了一條西褲套上,又穿上襯衣,最後拿了件全新的浴袍過來,“這裡只有我的衣服,驕驕先穿這個,我讓人買了送過來,可以嗎?”
他一走近,齊然就看到連襯衣領都遮擋不住的痕跡,尤其是喉結那一塊,他胡亂地閉上眼從賀遠章手裡扯過了衣服,“我都可以。”
三兩下把衣服套上,他躲到衛生間去洗漱,隱約聽到電梯門叮地一聲開了。
齊然也沒在意,自顧自地在裡面拖延時間。
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麽面對賀叔叔,所以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吧。
但這時外面傳來轟地一聲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