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然想著,一本正經地往沙發上一坐,“你工作吧,我玩會遊戲。”
梁倦生聽得愣了幾秒鍾。
他帶齊然來倒不是真要讓他看自己工作的,雖然之前他沒談過戀愛,也知道這樣的行為絕對是減分項,可是齊然現在這麽說了,甚至都沒等他回答就戴上耳機打開了遊戲,讓他一時有些無所適從。
梁倦生注視了他一會,從櫃子裡拿了一瓶溫熱的巧克力豆奶放到他面前,然後回到辦公桌後,打開了電腦。
為了給今天的約會騰出時間,他昨夜特意加班把大部分工作做完了,但年底忙碌,今天也有新的事務需要處理。
他抿了抿唇,點開下屬發來的文件。
能遞到梁倦生眼前的必然是經過了幾道整理的文檔,撰寫得條理分明,有理有據,可是他看了幾分鍾,卻不知道為什麽有些集中不了注意力,目光總是往齊然身上偏。
但毫無所覺的齊然卻是和人打排位打得熱火朝天,或許是擔心吵擾到梁倦生工作沒怎麽說話,但有時候也會笑著嗯一聲或者說兩個他很是陌生的遊戲用語。
梁倦生看著看著,忽然就看不下去了。
他關了文檔,抬步走到齊然身前。
男人高大的身影遮擋了眼前的陽光,齊然蹙了下眉,短暫地從屏幕裡分出一秒鍾看他。
梁倦生俯下身,端詳了他一會,“你是不是故意的?”
齊然沒聽清,“什麽?”
耳麥裡江盛在炫耀拿了四殺,吵鬧得很,他摘下一隻耳機,正要問他,卻忽然被男人垂首吻住了。
梁倦生單膝曲起壓在沙發上,捧著他的臉細細地親,他的吻技進步得很快,纏綿而溫柔,兩個人的呼吸漸漸變得急促起來。
齊然的手機不知道什麽時候掉在了地上,遊戲裡的人物已經死了,另一隻耳機卻還欲墜不墜地掛在耳朵上,不時傳來江盛的聲音。
……
直到被人壓在辦公椅上解開了襯衫扣子,梁倦生被他摸得迷迷糊糊的大腦忽然清明了片刻。
他喘了口氣,乏力地按住他往後探的手,“你是故意的……”
齊然眨了眨眼,才不承認,隻咬住了他的喉結,讓他再也想不起別的事來。
事實證明,這個新地點選得非常好,辦公狀態下的梁律師確實很不一樣。
他一貫把自己放在照顧戀人的年長者的位置上,成熟體貼,從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被小他十多歲的青年在這種情況下逼著背法條。
但是這個時候,背與不背,生殺大權,早已經不掌握在他的手裡了。
齊然一邊身體力行地鞭策他,一邊抽空瞥了一眼桌上翻開的書,發現梁律師雖然說得斷斷續續,略有氣音和字眼重複,竟然還全都對了。
他肅然起敬,然後玩了個爽。
**
法條不是那麽好背的,從這個篇章到那個篇章,從這本書到那本書,每年難倒了那麽多法學生,饒是梁倦生背到後來也受不住。
他不得已去請求年下監考官的寬限,但也為此付出了更大的代價。
兩人結束的時候,窗外天色已近黃昏,火燒雲在天邊燃了一片,橘金色光芒透過落地窗照在齊然身上。
他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唇色紅潤,眉眼多了分饜足的風流之色。
梁倦生不經意間抬頭看見,眼裡不由帶了絲笑意出來,“你倒是會偷閑。”
“這怎麽能叫偷閑呢?”齊然抬起眼皮,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又不是我弄成這樣的。”
他說著,唇角勾起一個惡劣的弧度,朝男人眨了下眼,“梁律師,你忘了嗎?這些都是你的東西,從你的——”
“好了,”梁倦生無奈地打斷了他,“齊少好好歇著,別說話,行嗎?”
齊然促狹道,“不要我承擔責任了嗎?”
“不用了,”梁倦生頭疼地說,“我負全責。”
齊然忍俊不禁,笑倒在沙發上。
等到梁倦生收拾好,他們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平日下班的時間點了,但工位上幾乎還坐得滿滿當當。
齊然在心裡感慨了一下精英們的內卷,卻不知道他們在群裡交流的都是什麽。
老板今天不要太敬業:報,老板他們出來了!
芋泥:有一說一,老板的小男朋友真的好好看,我一個直男都想多看兩眼。
下午茶一定叫我:好笑,別說直男,我一個直女也想多看兩眼。
沒有世俗的欲望:咦,所以直女多看兩眼不應該嗎?
麻辣小龍蝦:家人們!!!重大發現!!!你們看到老板的襯衣領了嗎??!!
芋泥:有什麽不對嗎?
麻辣小龍蝦:是扣子!!扣子不見了!!!
下班火鍋有人約嗎:啊你一說我也發現了,我就說老板怎麽今天襯衣領口的扣子沒系,原來是整個沒了2333……
麻辣小龍蝦:嘿嘿,所以他們在裡面做了什麽呢?扣子怎麽會不翼而飛呢?
“麻辣小龍蝦”托著腮,對此展開了無限遐想,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神秘的笑容,手肘不小心碰倒了一個文件夾。
正好掉在齊然跟前。
他停下腳步,彎腰把文件夾撿了起來,遞給眼前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