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止不住眼淚雙眼失神的容鬱,勉強覺得順眼了一點,但聲音還是冰冷得沒有一點溫度,“乖一點,懂嗎?”
少年小聲地抽泣了一下,他大腦一片空白,但服從已經刻在了他的腦海裡,“……對不起,我會乖的。”
“很好,”齊然拍了拍他潮紅的臉頰,那是一種輕慢的,高高在上的姿態,卻是難得的肌膚相觸。
容鬱莫名地生出幾分酸澀。
他張了張口,但那一向運轉得極快的大腦卻仿佛被方才的折磨來回拉扯裂成兩半,讓他說不出話。
齊然俯下身,指尖捏起他的下巴,帶著告誡的聲音響了起來,“不要發出聲音,等我們走了你再出去,明白嗎?”
容鬱看著他那雙冷漠的眼眸,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不知道為什麽又掉了下來。
可是他一邊掉眼淚,一邊卻在溫馴地點頭,“我,我知道了……我會乖的。”
齊然勾了下唇角,紆尊降貴地摸了摸他濕漉漉的眼睛,便轉身打開了上鎖的陽台門。
江盛看到他出來,朝裡望了一眼,皺著的眉頭松了開,“你怎麽去陽台了?”
齊然反手關上門,坦蕩得仿佛裡面沒有一個人藏在看不見的角落裡一樣,“看看風景,”他說完頓了一下,“你今天好慢啊,我都等餓了……”
這隨口抱怨的一句,江盛卻跟聽到什麽甜言蜜語似的眉開眼笑,他拉住齊然的手,“等急了嗎?我不是給你拿了中午烤的餅乾嗎,你怎麽不吃?”
齊然模糊地昂了一聲,“忘了。”
江盛從桌上的盒子裡拿了一塊可愛的小熊餅乾,“那你吃點墊墊肚子,我訂了一家日式烤肉,你昨晚不是說想吃嗎,這家我去過,味道還不錯。”
齊然一口咬住餅乾,點了下頭。
江盛讓他坐到旁邊乾淨的地方玩,很快收拾好了宿舍的衛生,正要打開陽台窗戶通通風,一直在玩遊戲的齊然抬頭看了他一眼,“聽說晚上會下雨,別開窗了。”
“這樣嗎?”江盛回憶了下天氣預報,有些疑惑,但也沒有多想,“那我們走吧。”
齊然應了一聲,手指在屏幕上接連點了幾下,消消樂過關的音樂聲響起。
江盛湊過去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浮誇地喊,“好厲害!”
齊然有點被他誇張的演技無語到,難以言喻地看了他一眼,把手機揣進兜裡往外走。
江盛摸了摸鼻子,也覺得自己像個傻子,但嘴角的笑意一點也遮掩不住,他連忙拿了包跟上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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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吃完烤肉已經是晚上九點。
齊然明天有微經的早課,準備早點休息,江盛非說要跟他一起去上課,晚上一起睡可以早上準時叫他起床。
齊然沒忍住扯了下他的臉皮。
也不知道這人是怎麽能說出“一起去上課”這樣的假話的。
要知道,大二金融系的江盛可以算是校園一霸。
他各種傳聞滿天飛,什麽長得帥脾氣爆,心情不爽就揍人,連老師也敢叫板,女朋友更是可以從東門排到西門,但最官方可靠的還是高考以京市榜眼的成績進來,一開學直接給學校捐了一棟樓。
可偏偏這麽個好學生從高中開始就是個刺頭,還被扔進隊伍裡訓過幾個月,遵守紀律沒學會,反而染上了痞氣,狡猾得不行,每每踩在違規的底線上橫行肆意,輔導員也無可奈何。
一開始逃課逃宿,還有老師警告,但後來他直接跟系裡領導簽了口頭協議,保證專業第一的成績就可以不出勤,逐漸就沒有老師管他了。
如今他說要去上課,那可真是個笑話了。
江盛也知道自己的話沒有信服力,不過他故意不上課就是為了氣他家老頭,其實教授們還是很好的,即便他這麽放肆也十分的開放包容。
他討好地把自己的臉遞到齊然手裡讓他□□,“讓我陪你上課唄,你一個人上課多無聊啊,旁邊坐的也不知道是人是鬼,而且我還可以幫你背包,微經的書多重你又不是不知道……”
齊然捏住他的臉,“越說越離譜了啊。”
江盛無辜地看著他,“有嗎?我說的難道不是很有道理嗎?”
齊然推開他越湊越近的臉,笑罵了一句,“得寸進尺。”
江盛嬉笑著握住他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目光直白而大膽,看得人臉熱,“所以…真的不要免費的晨起服務嗎?”
“不要臉。”
江盛挨了這句罵,笑容卻更盛,他順著纖細的手指往上摸,按住齊然的腕骨輕輕摩挲。
和金尊玉貴長大的齊小少爺不同,江盛雖然也是被寵大的,卻也實打實地在泥裡滾過,他手指和掌心有訓練後留下的薄繭,磨得人發癢。
齊然抽了下手,卻沒抽動。
他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好了,今晚讓你留下來行了吧。”
但江盛也是很有自尊不白給的,他義正言辭地說,“這麽不情願的話,那我還是走好了。”
“那你走吧。”齊然似乎就在等著他說這句話,立馬接了上去。
江盛一噎,差點沒給氣死。
他看著齊然,一口氣梗在喉間,幾乎要提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