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柒看了一眼，眨巴眨巴眼睛說：“當然是去月球吃呀。我都計劃好了，你看，前面這些是我們區吃得到的，這些是地球上能吃的，這些是月球的特產，這些是火星的特產，等吃完了地球的，咱們就去月球住，然後再去火星，順便找那個什麽沈括聊聊天。”

　　沈恆笑了一下，沒有提他當初說過要去殺沈括的話。

　　他們昨天點的菜是松鼠鱖魚，紅燒獅子頭，清炒油麥菜，和油爆蝦，還點了一份南瓜餅，封柒也不是所有食材都要用他在異界找的原材料，像魚蝦這樣的食材，他也沒有渠道弄來沒被食品加工廠處理過的，也只能讓飯點自己準備。不過他現在主要還是吃個新鮮，所以也沒有多失望。

　　等吃過飯，封柒把飯點送上來的南瓜餅扔進空間戒指裡，悠哉悠哉地靠在飯點包間裡消食，隨手就登陸了一下他的某個遊戲小號。

　　他本來只是想著看看有沒有新的人找他邀戰，在果然看到一堆邀戰申請之後，卻還意料之外地看到了一封來自遊戲官方的消息。

　　封柒奇怪地點開，發現是一則通知他被人舉報涉險開掛，讓他在登陸後配合遊戲客服進行檢測的消息。

　　“開掛?”封柒喃喃出聲，不是很懂。

　　他還沒能了解到這個詞語的意思，於是乾脆現場上搜索引擎查了一遍。

　　結果在看到搜索引擎提供的名詞解釋之後，他反而更疑惑了。

　　他開掛?沒有啊，他連什麽是掛都不知道。

　　難道是因為他開小號?這也不對啊，因為這個群戰遊戲湊夠百人才能開戰的規則，遊戲本來就允許玩家拉多人一起開黑進入遊戲，他只是在規則范圍內合理使用自己的能力啊，誰還規定人不能因為精神體過強而同時操控十個小號了嗎?

　　封柒覺得自己委屈極了。

　　他再登陸其他小號，果然也都受到了這樣的消息。

　　沈恆見他臉色不對，關切地湊過來問他：“主人，怎麽啦?”

　　“沈恆，”封柒委屈地眨巴著黑白分明的眼睛，“我們被人舉報了。”

　　“舉報什麽了?”

　　“他們說我們作弊，開掛。哦，你知道開掛的意思嗎?開掛就是……”

　　沈恆笑著打斷他：“主人，我知道。”

　　封柒扁了扁嘴，苦惱地說：“你也知道是吧，我們分明就沒有開掛，他們怎麽冤枉我們啊。”

　　“沒事，我們清者自清。”沈恆安撫地在他肩上拍了拍，“既然沒有開掛，我們就配合他們做一次檢查，到時候檢查出來我們沒有作弊，他們自然要給我們道歉。”

　　“我知道。”封柒撐著下巴，看著沈恆不高興道：“我知道他們什麽意思，不就是我們一直贏，他們從來沒見過，所以就覺得不合理，覺得一定是作弊。”

　　“我覺得他們現代人類的優點有很多，我也很喜歡，但是也有些地方不好。之前那個沈家橫行霸道是一個，這次遊戲的又是一個，他們未免太過驕傲了，出現了違反他們常識的事情，第一個不是去懷疑自己的實力，而是直接就下定論，說這不可能，是作弊。”

　　沈恆輕輕撥開他眼簾前垂下的柔軟黑發，露出他光潔的額頭來，溫柔地點頭說：“主人你說得對，再優秀發達的文明也會有她的不足之處，現在的人類文明富足，大氣，但也不是每一個角落都能做到毫無陰影的。耀眼的陽光之下必有陰影，這正是人類的有趣之處，不是嗎?”

　　封柒忽然笑了，他站起來，好笑地點點沈恆的肩，邊說邊理了理坐亂的衣服：“有趣的人是你才對。你可是遠古人族族長之子，現在這些活著的人類，真要追究起來，都可以算是你的後人。你說這話，好像跟我一樣，沒人把你當人了似的。你大可不必如此啊。”

　　沈恆的神情卻突然嚴肅起來，他認真道：“主人，我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沈恆了。”

　　封柒衝他一眨眼：“其實，我也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封柒了呀。”

　　“好了，逗你玩的。”封柒拉他起來，牽著他往外走，邊走邊用精神力連上了沈恆的精神海，在他精神海裡語重心長道：“你我都是重活一次的人了，遠古那些曾經和我有仇的人都已經骨灰都不剩啦，再拿遠古的那些仇仇恨恨綁著你我，豈不辜負。人要向前看，不能總為過去活著，咱們也是呀，要過得開心點。”

　　“是。”沈恆低低回了一聲，垂下的眼簾掩住了眼裡的晦暗沉浮。

　　當事人都放下了，他卻放不下。

　　只因在外面苦等這十萬年的人不是他，他什麽都不知道，從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沒心沒肺，一如既往地沒心沒肺，不肯低頭看看他，看看他這顆拚命舉起來想被他看到的心。

　　沈恆有時候也看不懂他的主人，說他天真純摯，不懂世事，他其實比大多數人都看得通透，說他萬事心中有底，他從來看不見自己。

　　到底是過於高傲根本懶得低頭呢，還是真的看不見?

　　沈恆起身為封柒拿起他披在衣鉤上的外套，藏起了自己下垂的嘴角。

　　“主人，走吧。”

　　封柒回去之後，還是聽了沈恆的意見，和他一起配合了遊戲方的外掛檢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