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他現在的確不受巫術影響了。
謝依恨這個世界給塞希圖斯開得主角光環太大。
他心裡一沉,明白自己必須要和主角周旋,直到藥效過去了為止。
藥效一般會維持半個小時,兩瓶藥水疊加在一起也不會讓時間延長。
如果等半個小時之後,塞希圖斯還不受巫術影響的話,他就得另找方法保全自己了。
……欺負主角果然是要遭報應的。
謝依有點後悔了。
“您還真有些頑固啊。”塞希圖斯說著,手上的力道更大了,謝依被他掐的喘不過氣來。
他呼吸困難,身體反射性掙扎起來。
不過他的力氣完全比不過塞希圖斯,掙扎也只是白費功夫,掙扎的過程中還扯動了手肘上的傷口,疼得抽氣。
但塞希圖斯扼住他脖頸的手就像鐵箍一樣越來越緊,謝依根本無法喘氣。
突然間,塞希圖斯松開了手,謝依大口大口喘著氣,喉頭刺癢,狼狽地咳嗽起來。
塞希圖斯松開扼著巫師脖頸的手,卷起巫師的長袖,巫師手肘處被包裹著的傷口刺入眼中,他輕輕撫摸了一下,“疼不疼?”
“知道嗎?喝下您喂給我的魔藥時,我可比這疼多了。”
塞希圖斯自言自語般說完,把手掌輕輕覆蓋在傷口上,然後猝然重重按了下去。
謝依沒防備,傷口被這樣一按,疼得他生理性眼淚都出來了。
“很疼吧?”
塞希圖斯的聲音不疾不徐,“只要您把預言說出來,我就放開您,好不好?”
巫師給他的回答是充滿憎恨的一眼,抬起腿試圖踢他。
塞希圖斯再一次輕松地壓製住了巫師的反抗,像面對一個冥頑不靈的孩子一樣搖了搖頭,重新扼住了謝依的脖頸。
他來來回回許多次,巫師仍舊不肯說。
多麽可憐的巫師啊,曾經是那麽高高在上,現在卻如此狼狽地被他壓在地上扼住脖頸。
他收緊手掌時,能看到巫師徒勞無力的掙扎,殷紅的唇張開,試圖吸入更多氧氣。等到達極限後,他會恰當的松開手,此時的巫師便會狼狽地咳嗽。
他咳得很厲害,咳得眼尾發紅,唇邊也多了些水光,長長的黑色睫毛濕漉漉的。
就像是在哭泣一樣。
真漂亮,也真可憐。
像一隻被壓在玻璃下的蝴蝶一樣,只能在痛苦中展開美麗的雙翼供人欣賞。
“還不願意說嗎?”塞希圖斯彬彬有禮地微笑著,輕聲細語,恍若情人間的呢喃:“我親愛的巫師大人,如果您還不願意說的話,我可就要繼續了?”
巫師沒有理會他的話,而是抓緊這能夠喘息的短短時間低聲吟誦咒語。
每一次間隔巫師都會這樣做。
他似乎從來沒有考慮過妥協,就像他明明落入下風卻還是高傲的不把塞希圖斯看在眼裡一樣。
他的高傲配合上現在這副脆弱可憐的外表,總讓塞希圖斯有種想要徹底打碎這份驕傲,讓巫師在他掌心中哭泣的欲望。
塞希圖斯總不會給巫師把咒語念完的機會,他會在巫師念到一半的時候驟然收緊他的手掌。
幾次下來,巫師念誦咒語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但塞希圖斯必須給巫師一些喘息的機會,他並不想讓巫師死去,所以留出足夠的時間讓巫師喘息是必須的。
……
謝依推開了塞希圖斯,有點艱難的掙扎著站起來。
他扶著桌角不停地咳嗽,眼泛水光,唇色殷紅。
該死的,他怎麽也沒想到主角居然這麽瘋。
謝依用沒有受傷的那隻手撐著桌面,喘息了好一會才勉強恢復過來。
然後他回頭看向了躺在地上的塞希圖斯,黑色的眼眸中是濃濃的怒火。
好,真是好極了!
他走到塞希圖斯身邊,飛快地念了一段咒語。
這是用來發動幻術的咒語。
他本來覺得,既然塞希圖斯有了對象,他就不應該對他用幻術,免得給對方本來就不怎麽順暢的情路增添更多阻礙。
不過現在他不這麽想了。
謝依不再考慮什麽主角的情路,該死的塞希圖斯,就當他的工具人好了!
在憤怒的驅使下,謝依把自己知道的“知識”全都用上了,編了一個特別火辣的劇本給塞希圖斯。
明天早上塞希圖斯醒過來的時候,情緒一定極其崩潰。
只可惜他看不見了。
做完這一切之後,謝依還不解氣地狠狠踢了塞希圖斯一腳,臉色難看的離開了。
第23章 這是真的嗎?!
【預言是否能改變?還是說試圖改變預言這一行為本身就是預言應驗的條件?】
書頁翻動的聲音在空蕩的實驗室裡響起, 年輕的國王面色平靜,逐字逐句的查看巫師留下的筆記。
【俄狄浦斯王的命運是前車之鑒,我不應該重蹈覆轍, 但如果我的不作為才是導致預言成真的條件呢?我應該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
接下來是巫師大段大段的學習手劄, 塞希圖斯略過那些他看不懂的縮寫,汲取陌生神秘的巫術知識時,也十分注意那些夾雜在角落中的各種零碎詞句。
【……很明顯, 他是一個懦弱的王子, 根本沒有勇氣和實力反抗我, 也許預言出了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