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他的臉上閃過一絲妒火,呵斥道:“閉嘴。”
處理完這件突如其來的小意外之後,“塞希圖斯”抬起頭來,他直勾勾地看向謝依,顯得頹廢糜爛而又極致瘋狂,“他只是一個還沒有長成的廢物,唯一值得你另眼相看的也就只有這張臉了。”
他往前跨了一步,抓住謝依的手腕,逼迫他撫摸塞希圖斯的臉,“你隻喜歡這張臉,我明白,只因為這張臉對你來說是特殊的,是不是?”
“說啊,告訴那個廢物,謝依,你到底喜歡這具身體的什麽?”
謝依暫時沒摸清情況,他被眼前這個莫名其妙的“塞希圖斯”的表現弄懵了。
本來他以為自己接下來要和這個偽裝的“塞希圖斯”虛與委蛇,小心周旋,拿的是正常勾心鬥角互相算計的劇本,沒想到對面這個偽裝者不按常理出牌,畫風突變,原本板上釘釘的正劇被潑上了一大桶狗血。
面對對方突然的發難,他總覺得自己從正經巫師變成了莫名其妙的言情劇女主角。
短暫的吐糟過後,謝依飛快地思考“塞希圖斯”剛剛透露出來的信息量。
他不是精神科醫生,但作為醫生,他也粗淺地學過一些基本的心理學,為的是更好地掌握患者的心理,以方便治療。
所以,依照他不算專業的眼光來看,“塞希圖斯”剛剛的表現,動作,已經話語,都透露了一個事實。
他也是塞希圖斯。
尤其是,他將原來的塞希圖斯稱呼為“一個還沒有長成的廢物”,可見他極為排斥原來的塞希圖斯,哪怕那也是他自己。
他是一個長成了的塞希圖斯,此刻,他正在和這個沒長成的塞希圖斯共用一具身體。
謝依看著對方神色,越看越覺得熟悉。
這個長成了的塞希圖斯,該不會是……吧?
不不不,這不可能!
謝依覺得自己的運氣不可能壞到那個份上。
“說啊,謝依,你為什麽不說話?”
“塞希圖斯”逼迫謝依表態,“還是說你喜歡的不僅僅是這張臉?”
謝依就算之前從來沒往那個方面去想,現在通過對方的語氣和毫不掩飾,滿是刻毒妒火的表情,也察覺出了一絲端倪。
“你說的沒錯。”
謝依決定暫時把對方安撫下來,這裡的環境本來就危險未知,如果還和對方發生衝突是非常不利的。
“我隻喜歡這張臉。”
謝依觀察了一下對方的表情,發現面色稍霽,再看看對方那熟悉的肢體語言,最壞的猜測成真了。
這就是平行世界裡的塞希圖斯。
那個他曾經費盡心機才得以逃脫的,成熟版塞希圖斯。
結合剛剛對方提到的“吻”,謝依頓覺不妙。
如果眼前這個平行世界的塞希圖斯能夠和原來的塞希圖斯共享記憶,那麽他之前在塞希圖斯面前光明正大召喚出的複製品……
這簡直是個驚天暴雷,一旦對方反應過來,他絕對完蛋。
假如在平行世界的塞希圖斯眼裡,他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那麽一切都好,就算複製體被發現了,頂多也只不過是更加不信任他,但只要利益足夠,雙方還是能夠暫時達成合作。
但是現在看來,明顯就不是這樣。
不知道為什麽,但現在結果就是,平行世界的塞希圖斯非常在意他,甚至……喜歡他?
這要是被發現了,就算他拿出再多的籌碼,對方也不會再願意和他進行合作。
這太可怕了!
謝依不願面對,恨不得原地坐下,開始擺爛。
但是生活總得繼續,現在擺爛,以後就可能面對爛攤子一樣的生活,謝依想了想,決定先下手為強。
經過之前那個吻,謝依現在發覺過來,原來的塞希圖斯似乎也對他有一點意思。
……真是一筆爛帳!
塞希圖斯究竟是為什麽會喜歡他?
這簡直是個驚悚故事。
謝依立刻給自己編了個劇本,隨後開始表演。
巫師說完那句“我隻喜歡這張臉”之後,就靜靜地看著站在他面前的塞希圖斯。
巫師看了很久,目光也很專注,從他的瞳孔深處,“塞希圖斯”能夠看見疑惑不解和懵然。
“很奇怪。”
巫師的手還在“塞希圖斯”的臉上,只不過這一次不用對方強迫,他就主動用指尖描摹起了對方深邃俊美的面部輪廓,從眼到唇,從唇到下巴尖。
“我覺得我應該認識你……”
巫師喃喃自語地說,好看的長眉擰了起來。
他主動靠近了一步,兩隻手搭在“塞希圖斯”的肩上,抬起頭仔仔細細地打量這張臉。
被他用這種目光看著的人斂去了瘋狂,就連呼吸都放輕了。
“我從未見過你,但我似乎認識你。”
巫師的指尖順著對方修長的脖頸,像一條靈活的白蛇,再次探上了俊美的臉龐。
他張開紅唇,微微吐氣,但隨即又擰眉了。
被巫師這樣近距離打量,甚至主動撫摸,“塞希圖斯”那雙深邃的藍眼睛折射出一種邪惡的狂喜,“謝依,你記得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