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兩人一起去了拍攝現場, 顧長寧同時擔任言諾的助理, 一起出現倒也沒什麽,讓人奇怪的倒是白天沒有影帝的戲份, 他卻來了現場。
不說他那張魅惑眾生的臉, 以他諾沐集團總裁的身份, 在劇組裡就注定了引人注目。
“言總不會是來探班的吧?”
“肯定的,現在又沒有他的戲。”
曖昧的視線轉向另一邊正在拍攝的女主,杜琪仂一身宮女的服飾,正在同禦醫交涉,她現在的身份是得先帝賞識被喚到禦前伺候的宮女,言諾待在拍攝場地外,他的視角的確是在杜琪仂的方向,視線卻是在她旁邊的帝王寢殿,先帝即將駕崩,所有有位分的宮嬪和皇子都守在帝王寢殿裡。
身為先帝義子的沐芹生,自然也在其中。
大概是察覺到了這邊的視線,杜琪仂轉向這邊笑了笑,落在劇組工作人員的眼裡,都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等到先帝的戲份殺青,寢殿裡走出了一堆的人,因為入戲太深還有人在抹著眼淚,言諾凝神在最後出來的一人身上,顧長寧同樣也看到了他,剛準備走過來,中途又被沈輕城叫了過去。
人被截了,言大總裁隻好自己挪步,迎面又走來兩人攔了他的去路。
“言總。”杜琪仂故作平靜,打了聲招呼。
言諾淡應一聲,準備繞開,又鑽出一人,他頓時面露不耐,眼神瞥向那人。
一身杏黃色的太子常服,這人是《煜陽》劇中邑坤帝的扮演者許陸,出演過多部影視劇,電視劇比電影更為大眾化,言諾又從不出演電視劇,所以從某個層面來講,他的名氣並不比言諾要低。
許陸面帶笑容,很自信地伸出一隻手道:“言總您好,久仰大名,沒想到能和諾沐娛樂一起合作,我們佶訊……”
“和你合作的是杜琪仂小姐,不是公司。”漠然的一句話,在兩人沒反應過來之前他直接繞開。
許陸微笑的臉和他伸在半空中的手一樣僵硬,還有其他人在看著,他努力保持溫和,牙關緊咬。
狀似遺憾地收回手,他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杜琪仂跟在他身後。
“我早就提醒過你,言總從不輕易和人握手。”走進沒人的房間,杜琪仂在一把躺椅上坐下。
許陸臉色十分難看,卻也沒反駁什麽。
他是佶訊娛樂旗下的藝人,公司的掌舵人是他父親,要論實力,佶訊娛樂並不比諾沐娛樂要差多少,但諾沐娛樂身後還有諾沐集團,諾沐集團涉及的產業是他們打拚一輩子也達不到的高度,本以為借著這次機會能搭上言諾的船,沒想到那人卻當眾讓他難堪。
拿起一瓶礦泉水狠灌了幾口,他發泄般用力地扔在了地上,杜琪仂面無表情地看著,隨即撇開了頭。
另一邊即將開拍下一場的場地角落裡,沈輕城正拉著顧長寧說戲。
“封王大典在太廟大殿進行,現場還沒完成,你只要牢記步驟就行,先把其他的幾場拍完,明天再拍封王的戲份,台詞都記好了嗎?”
“都記了。”
沈導說的話顧長寧都一一記下,接下來的幾場戲幾乎都連在一起,沒有休息時間,他下意識看向大殿門口,總覺得熟悉的身影會從那裡走進來。
因為這幾天拍戲,忙完就能見到言諾,又或者閑下來他就會接任助理的工作,一起來現場,一起回酒店,他們幾乎整天都在一起,現在只是一會兒沒見,他突然有些想念。
只是等到下一場戲開拍,也沒能見到。
傍晚時分,在距離皇宮相對較遠的地方,一道身影從沐王府正門走出,月白色內衫,湖藍色外袍,頭頂冠玉,手搖折扇,嘴角淺笑,一派風流,緩步朝著城中戲樓的方向而去。
沐芹生這個角色,對於藝人來說,相對比較有挑戰性,面對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性格,在群臣百姓面前,他是不問朝政的閑散王爺,肆意風流,在帝王面前,他是恪盡職守的忠誠棋子,名為兄弟,還有在至交面前,他真正的自己,討厭爾虞我詐,厭惡宮廷紛爭,人物的複雜,由演員來演藝,會有相當大的難度。
對顧長寧進劇組以來的表現,沈輕城非常滿意,他對角色的把控,完全超出了最初的預想,本來抱著試探的態度答應了言諾的要求,結果卻讓人十分驚喜,從第一場戲到現在,他還沒有經歷過一次ng,雖然也有戲份少的緣故,對於新人來說,已經很難得了。
攝像機跟拍到戲樓外,戲樓裡的另一場戲正在拍攝,沐芹生從沐王府出來,再到走進戲樓,這兩場戲本來是應該分開錄的,因為場地相隔不遠,顧長寧堅持一次性拍攝,踏入戲樓的那一刻,他適時的在門口頓住了腳步。
按照劇本,他此時應該停下,可就算沒有劇本,他現在也會停下,戲樓分三層,一樓是戲台,也有看戲的地兒,二樓是貴客的看台,三樓則是戲子休息的地方。
此刻的戲樓裡,滿座的群演,二樓也有看客,顧長寧卻只看到戲台上的身影,穿著一身戲服,濃豔的妝容遮住了那人原本的相貌,他卻一眼就認出那是言諾飾演的承顥,似曾相識的場景,讓他挪不動腳步。
“顧先生?顧長寧?”
手臂被人碰到,顧長寧猛然驚醒,才發現周圍的視線都落在自己身上。
負責拍攝的人小聲道:“你是不是忘詞了?”
顧長寧低頭道歉:“對不起。”
果然是該分兩場演的,他太自大了。
自我反省了一下,導演讓他重來,他退出戲樓,按著劇本重新走了一遍,成功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