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嫂,這幾日我早就想過來尋你玩兒了,可是爹娘都不讓我過來。”
許禾聞言眉頭一緊:“為何?”
“娘說堂嫂和阿遠堂哥才成親,叫我別去打擾。”
許禾聞言抿了抿唇,眸光變得柔和:“不會,我要是沒有上城裡去賣菜,你盡管過來找我。”
“那太好了!”張曉茂高興的一跳一跳的,挽在胳膊上的籃子也跟著左右晃蕩,是許禾在這個年紀沒有的無憂無慮。
許禾心情也跟著小孩子的愉悅而開闊起來。
上回許禾跟張放遠一同上山那邊的山坡野菜都被兩口子給挖了,今兒他決定去別的山坡上挖,昨兒拿到城裡去賣的刺包嫩芽還挺好賣的,他想這回能多尋一些。
“禾哥兒!”
堂嫂倆的步子輕快,後頭想喊兩人的追著上來,許禾聞聲回頭:“娘?”
劉香蘭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張口便罵道:“出嫁是了不得了!看見你老娘在地裡忙活連招呼都不打一聲。”
“我沒瞧見。”
“誰曉得你是真沒瞧見還是假沒瞧見!”
許禾懶得同劉香蘭再此處爭辯這些沒用的,轉而道:“有事兒?”
劉香蘭直起腰身:“你二姐跟費家的親事定下了,四月初八!”
都三月下旬了,許禾算著:“那可沒多少日子了。”
劉香蘭半點沒求人辦事的語氣:“你也曉得沒多少日子了啊!家裡這陣兒正忙著給你姐姐準備喜服,嫁妝一應東西都得操持著,忙的不可開交。你要是閑著就回來幫家裡做點事兒,割草趕鴨子回家去,瞧著都快四月了,兩塊田還沒撒稻秧苗,到時候怕是來不及育苗了,左右隔著又不遠,你手腳快,去忙活了也算不得什麽。”
許禾見劉香蘭頭髮有些凌亂,需知以前他在家裡時人把頭髮都梳理的十分齊整妥帖,這倒是真像有些忙昏了頭的樣子,只不過:“要是我閑著就回來幫忙了,問題是現在家裡也忙。”
“你忙個啥!別以為我不知道張放遠的田地都是他四伯操持著,人忙不過來直接請人幫忙的。才聽說你昨兒跟張放遠一起去城裡賣野菜了,都有閑工夫去賣野菜,沒時間來幫家裡!你爹還在床上躺著呢,可別忘了當初他拿錢給你置辦喜服的,白眼兒狼!”
“娘,我可沒聽誰說過掙錢是閑事兒的。”許禾冷聲道:“未必只有二姐出嫁是事兒,我夫家的就不是事兒了!都嫁出去了,還指望著我上娘家乾這些割草喂牲口的活兒,那乾脆把牲口接到張家養算了。難不成二姐手腳是斷了,家裡的事情乾不得?”
劉香蘭被許禾炮珠似的譏諷氣的牙疼:“你這小兔崽子,有屠戶給你撐腰就了不得了!現在就知道躲懶,你出嫁就不勤快做事了,到時候張家那個不厭棄你才怪,誰到時候他不管你了可別到家裡來哭。”
“堂嫂,我們走吧。”曉茂見著劉香蘭張牙舞爪的樣子太不講理了,他都不願意同長輩打招呼,拉著許禾就要走:“待會兒太陽出來了都不好挖菜了。”
“有你什麽事兒!”
劉香蘭見幫著許禾說話的小哥兒,張嘴就罵了張曉茂一句。
“現在堂嫂是我們張家的人了,你再罵他,阿遠堂哥回來我要告訴他你欺負堂嫂!”
“堂嫂,我們快走!”
張曉茂很孩子氣的拉著許禾的手就跑,許禾被步子帶著,也跟著跑,劉香蘭眼看著許禾沒大沒小的還真跑走了,一肚子的氣兒沒地撒,惱的在原地直跺腳,破口大罵。
第38章
“你小子不想活了,竟然敢忽悠我!”
張放遠擺攤兒到中午,飯都不曾吃,直接殺到了雲良閣把安三兒揪了出來。
“冤枉啊,冤枉!”
安三兒出門來便挨了張放遠幾個腳尖子,連忙抱頭告饒。
“冤枉了你,給老子黑書,壓根兒一點不好使!”張放遠又一頓:“我朋友說不好使!”
安三兒連連道:“張哥消氣,消消氣。”
“怎的會不好使,這朝便可請了張哥去橋頭,若是問起那些個老主顧,定然也說好。”
“你少跟老子嘴貧!”
安三兒連忙又在嘴上打了幾巴掌:“是是是。”
這般僵持著被問罪也不好受,安三兒便又頂著獐頭鼠目道:“敢問張哥這位朋友尋了小冊子為何,若是小的能親見這位兄弟,也好奉上兩句良言少走歪路子不是?”
張放遠斜了安三兒一眼,這小子當真不是存心拆台。
他不耐煩道:“我那朋友剛成親,不好意思來。又是你這起子小人可見的?”
“是,是。竟是如此。”安三兒道:“張哥早些說嘛。”
安三兒眼睛一轉溜,要引著張放遠朝暗室裡去,張放遠摸了摸鼻尖,四下瞅了一眼,跟著人進了門。
屋中亂七八糟,同他家裡的工具屋一番模樣,安三兒一通翻找,抱出了個半人高的箱子放到了桌上。
“張哥那朋友初成親,又娶的是個小哥兒,那確實是比女子麻煩些。先時哥也未言明,隻當是買兩本冊子以做消遣。若是早知為此事而來,也不必走彎路,自然,若是張哥的朋友可來,那是定然能讓他茅塞頓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