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飛狗跳了幾天,最後費母做主把那小哥兒收給了費廉做妾。費廉有功名在身上,今又有教書的體面營生,納個妾豐富一番費家的香火倒是沒什麽笑人的,只是納妾的方式丟人了些。
但事已至此,也只有先厚著臉皮這般。
“誰知道那孩子是不是費廉的,竟然還給接納了下來。”
劉香蘭怒罵不止,但許禾跟張放遠卻很理智,若不是純在青樓裡,只是尋常耍樂地賣唱的倒是也不乏清白之軀的。
費廉又不是傻子,定然是知道那小哥兒跟了自己時是否是清白的,又請了大夫對了日子,怎會輕易讓不明不白的進門。
“那二姐怎麽樣了?”
劉香蘭歎了口氣:“你二姐自然也是氣的,可也不能氣急了,只怕是村裡費家宗族人說她善妒,留個壞名聲以後落下休妻把柄。好歹有兒子,心裡有些寄托。”
“那妾總歸是奴,是婢,就是在村戶人家,也不能越了妻去,否則我第一個上縣衙告去。”
許禾勸了劉香蘭一陣,從家裡取出了些布匹,吃食讓劉香蘭給她二姐送過去,也當是寬慰了。
劉香蘭看著許禾這般貼心,心中破天荒發暖,覺得終歸還是一家人才能互相扶持著,道:“村裡這陣兒鄉親鬧騰的很,有事就去喊村長頂著嘛,管什麽注意誰出的,反正會是村長開的。”
許禾斂起眸子,嘴角微有些笑:“我知道鄉親們著急,和阿遠已經在想對策了。”
第88章
“今天小爹爹和大爹爹要一起去城裡做生意,大寶和二寶要在家裡乖乖聽文子的話,知道嗎?”
許禾今日起的早,都還沒有到平時兩個小朋友起床的時間。
許久沒有去城裡了,先前大部分時間都在家裡帶著兩個家夥,今天要出門不帶他們,如果趁著他們還在睡覺的時候就離開,早上起來沒有見到人的話肯定會哭鬧。
先前張放遠要出門談生意的時候走的早,小朋友起來見到爹爹不在家都會詢問,並且得知爹爹出門沒有提前告訴而生氣不理人,但是提前給小朋友說好就不會。
為此小朋友還沒有醒就被許禾叫了起來。
瑞錦和瑞鯉覺得今天早上的天氣真好,一睜開眼睛小爹就在床邊了,而且還給他們穿衣服,但是知道這樣的待遇是因為小爹爹要出門都有點不開心,頓時神采奕奕的兩個崽兒就像沒有骨頭的毛毛蟲一樣貼在了許禾的身上。
“為什麽二寶和哥哥不能一起去。”瑞鯉打了個哈欠,眼睛還半合著,穿衣服都軟綿綿的任由許禾擺弄。
“如果大寶二寶都去的話,小爹爹要照顧大寶二寶,這樣爹爹就不能做事情了。”
許禾抓著小朋友的胳膊將衣服套進去,抱瑞鯉的時候發現這個家夥好像又重了一點:“要是爹爹不忙生意的話,那就養不了大寶二寶。”
“唔,那小爹爹要早點回來噢。”
“午飯吃了你們倆睡醒就差不多回來了。”
武子今早上回來背蔬菜到茶棚去,順道幫東家套好了馬匹,張放遠便甩著空手進了兩個小朋友的房間。
剛剛起來的兩個胖乎乎的小朋友像才出爐的饅頭,奶白奶白的圓臉蛋兒讓人看著就想親幾口,張放遠自然沒放過這樣的機會。
瑞鯉的衣服先穿好就先被叼了過去,瑞錦看著弟弟臉都被他爹親成了變形的麵團,手腳都在抗拒,衣服換好都不肯離開許禾,可還是沒能擺脫魔爪,被抓過去還被多親了幾口。
蒼髯如戟,兩個小朋友哇哇大叫:“小爹爹早點回來,大爹爹隨便!”
許禾笑的肩膀發抖,推了推張放遠:“好了,走了。”
兩人帶了兩個包子在路上吃,夏日晨風清爽,從村子的土路上路過,清風過魚塘,風裡有一股淡淡的魚腥味。
桑樹枝葉伸展繁茂,許多蟬蟲躲在其間,早時聒噪聲還小,叫的有氣無力的,到了正午時分這頭就不得了了。
許禾想著,興許明年這頭就能有所收獲,村民雖說是埋怨說嘴,但桑樹都種上了,而今還是好多戶人家都開始養蠶。
他回頭望了一眼板車上裝的壇子菜和松花蛋,希望今日能尋到合適的商戶做生意,如此也就能夠暫緩村民的燃眉之急。
兩人到城裡時辰也還早,便將馬車趕到了鋪子裡,城裡的大酒樓不似尋常小食肆總開門早,上午得到辰時才開門,現在過去一般只有夥計在打掃,主事兒的還沒到店裡。
兩口子不定時進城來,聘請的兩個夥計也都還是比較老實的,張放遠每回來都沒有發現鋪子晚開,這點兩口子都很滿意。
夥計在他們鋪子也做了有一年多的光景了,又一直做事勤勤懇懇,許禾這回來找了兩個夥計談話,要是繼續這麽好的乾下去,年底工錢能往上頭漲漲。
夥計聽了甚是高興,在城裡有一個穩定的差事兒也是不容易,東家和善,不趕人還肯漲工錢,夥計自是千恩萬謝,做事也越發的麻利。
“東家,昨日宋老板捎了信兒來。”
張放遠聞言接過信函,許禾掃了一眼,他認不得幾個字,只等著張放遠看完以後告訴他信件的內容。
“宋永信裡說今年一入秋就要來泗陽,到時候來咱們鋪子拿貨,還是老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