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錦沉吟了片刻:“我見他好似瘦了些。”
“可不是嘛。”
“你去叫他一聲吧,總悶屋子裡也不好,出去散散心。”
小鯉哥兒聞言微眯起眼睛,狐疑的看了他哥哥一眼,瑞錦被他看的後背發毛,正想張口,便聽小鯉哥兒道:“哥哥整日在書房悶著讀書,還好意思說悶屋子裡不好!哼!”
言罷,他折身突突跑去了駱家。
瑞錦看著小鯉哥兒的背影,跑的飛快,腰間掛著的玉佩在風中劃過一道殘影,他無奈搖搖頭,轉而望向駱家的大門。
“我知道你最是怕熱,現在外頭一點都不熱了,趁著晴朗的時候不出去走走,這眨眼可就要入冬了。”
駱予星坐在銅花鏡前正在繡花,見到小鯉哥兒風風火火的跑進來,把東西往旁頭推了推,就知道人是來攛掇他出去的,可是近日心中鬱結,他實在沒有什麽心思出門。
“別做針線活兒了,出去吧。”
駱予星懨懨兒的不太想動彈,看著自己的胳膊都快被搖紅了也沒有松口。
瑞鯉自知今天自己是請不動人了,歎了口氣:“哥哥特地讓我來叫你的,他說想叫你出去散散心,我都說了你定然不想出門,他還不信。罷了,你在屋裡好好歇息吧,我出去了噢,回來給你帶雲福祥的果子。”
“瑞錦哥哥說要帶我散心?”駱予星有些不可置信,小聲問了一句。
“對啊。”
駱予星動了動手指,從凳子上下來:“我、我都沒有收拾,怕讓他久等。”
瑞鯉人都到門口了,又退了回去,酸溜溜道:“還是哥哥面子大些!”
駱予星抿了抿唇,未置可否。
“讓他等去。”小鯉哥兒去打開駱予星的櫃子,尋了衣服出來:“馬場上沙塵多,不如街市乾淨,衣服要尋服帖的。”
兩人在屋裡折騰了一炷香的時間,出去的時候駱予星歉疚的給瑞錦致歉:“讓瑞錦哥哥久等了。”
“無妨,應該早些通知你的。”瑞錦伸手:“走吧,上車。”
小鯉哥兒看著他哥把駱予星牽上了馬車,登時就瞪圓了眼睛,他哥今天怎麽這麽討厭,竟然搶他的小哥兒!
他氣鼓鼓的爬了上去。
秋日城南郊的馬場熱鬧,來往間的遊人如過江之鯽。
馬場這頭活動諸多,不僅能騎射打馬球,捶丸,詩會,甚至還能釣魚。前來的除卻成年人,還有不少隨著大人一道出來的少年孩子,成年人在一個場子,年紀小的又是另一個場子,倒是互不影響。
晚秋草皮已經有些發黃了,場子裡風大,吹的瑞鯉眼睛迷離,他不是頭一次來馬場,倒是挺喜歡這頭的涼風,怕駱予星不習慣,還給他擋著些風。
“這邊是打馬球騎馬的場子,旁頭有捶丸場,挨著有詩會屋,邊頭能釣魚。”小鯉哥兒出來人就更活潑了,叭叭兒的給駱予星介紹:“你想去哪頭玩兒,先說好啊,好不易出來,不準去詩會。”
“瑞鯉,你來啦?今日下場嗎?我能不能和你一隊?”
話剛剛說完,便有幾個小哥兒姑娘圍了上來:“好久沒見你過來了,還以為你今日不過來。上次你教我那招好厲害,我連贏了好幾場捶丸。”
小哥兒姑娘們七嘴八舌的,險些把駱予星擠了出去。
“你們小心點,靠那麽近幹嘛,擠著我小星哥兒了!”
諸人這才發現瑞鯉正牽著個漂亮小哥兒:“他是誰啊?”
“去去去,他是我的小寶貝。”
“啊?”
駱予星習慣了小鯉哥兒嘴炮,倒是外人驚訝的看了駱予星好幾眼。
“小鯉哥兒,我不去詩會。瑞錦哥哥要不要下場?我在看台上看他打球可以嗎?”
瑞鯉挑了個白眼:“他打馬球沒什麽好瞧的,倒是不如陪我去捶丸,我可厲害了,能大殺四方!”
話音剛落,瑞錦從遠處走過來,少年場裡忽的一陣騷動:“是他,是他!春日的時候見著他打過一場,好厲害的,這頭馬場開放我次次都來,卻是再沒見過他過來,今朝是什麽好運氣,竟然又見他了!”
“不知今日他是否下場,咱們趕緊上看台去佔個好位置!偏了視野可就不好了!”
“此次我定然是要去詢問他名字。”
小鯉哥兒站在人群裡,聽著身旁之人嘰嘰咕咕的聲音,嘴癟的老長。圍在他身旁的小哥兒姑娘眼睛也似被瑞錦吸了去一般:“瑞鯉,你哥哥今日怎的竟也過來了!”
“我們先不打捶丸了,看完你哥哥打完馬球再去打好不好?”
“快走,看台上的位置要被坐滿了。”
嘩啦一聲,圍著小鯉哥兒的人全跑了。
“早知道是這樣就該讓他爛在書房裡。”小鯉哥兒險些把白眼翻穿:“看吧,一堆人要看他打馬球,有的是人給他呐喊助威,不必理會他去,跟我去看打捶丸。”
駱予星看了眼跑遠了的因激動而面色潮紅的小哥兒女子,微微斂起了眼瞼,自來出色男孩子總是受人歡迎的,瑞錦哥哥少有出門,一鳴驚人也是情理之中。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