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檸又問:“就算奉頃沒有犯錯,以後是不是也無法留在蒼玉宗了?”
掌門不吭聲,他也糾結著呢,俗話說非我族內其心必異,他不信任奉頃,可小師叔跟奉頃結為道侶了,按這情況來看,小師叔是打算護著奉頃了,如果跟奉頃站在對立面,那就得罪小師叔了。
楚修然轉了轉眼珠,義正言辭地喝道:“師叔祖,你不能因為奉頃是你徒弟就偏心袒護,他是一條妖龍,萬一哪天狂性大發,宗門弟子那就死傷慘重!”
“這條龍之前就暗害過我,我差點就被害死了,只是苦於沒有證據,才只能憋下這口氣,他能害我,自然也能害其他人。”
“莫非真要等事情發生了才來後悔嘛?!事情一傳出去,豈不是都說我們蒼玉宗與妖獸為伍。”
楚修然刻意煽動氣氛,果真看見眾位長老眼裡的防備加重。
洛檸深吸口氣,隻想一劍叉過去讓楚修然閉嘴,雖然楚修然欠打,可這會還真不能動手,否則就引起眾怒,落了下風。
奉頃拉住了洛檸的手,他不在意別人的看法,蒼玉宗也不是他的家,師尊在哪。
他就在哪裡,即便離開蒼玉宗也無所謂,可師尊一定對蒼玉宗有感情吧,會跟他一起走嗎。
奉頃冷冷暼向叫得正歡的楚修然,神識刺入楚修然的儲物空間中,正扭曲笑著的楚修然忽然脖頸一冷。
奉頃冷漠道:“像你這樣的陰毒之物有何資格來質問我,不過是惺惺作態,還真當自己光明磊落?”
“我的確不是人族,但我從未殘害同門,你就不一樣了,踩著同門屍骨的滋味感受嗎。”
楚修然瞳孔睜大,慌亂了一瞬,心頭更加怨恨,厲聲怒罵道:“果然是隻妖啊,卑鄙無恥,信口雌黃!現在被戳中痛腳了,想拖著我下水了。”
“眾位師叔們看看,這隻妖獸就是居心叵測,現在已經陷害我了,必須動手殺了他,對付一隻妖獸何必手下留情,只要煉化他的血肉,咱們蒼玉宗必定可以……”
奉頃不耐煩地聽他繼續廢話,神識直接破了楚修然儲物空間的禁製,儲物空間砰地炸開來,契約被強行破除,楚修然腦子被搗碎一般,痛得嘶聲驚叫。
珍藏的法寶顯露出來,還有十多具傀儡,傀儡褪去表面的那層漆黑,露出了原本的臉。
這些傀儡中有幾張臉都是蒼玉宗極為熟悉的。
殿上的修士紛紛駭然,那都曾經死去的內門弟子,不是說出去歷練的時候不幸遇害,為何會跟楚修然扯上聯系。
楚修然到底隱瞞了什麽。
察覺到眾位長老神色不對,楚修然不解地看向那些傀儡,眼神巨變,臉上閃過驚慌,不由自主趔趄了一下,這些人要麽是他嫉妒的。
要麽是他討厭的,要麽是他遇到危險時拉去墊背的,有些死了之後,他就藏到自己空間裡,學著煉製傀儡。
楚修然並不愧疚,哪個修士手上沒有人命呢,可是他害怕宗門內的處罰。
看向奉頃的眼神中滿是怨毒,掌心掐出了血來,如果不是這個畜牲,事情又怎麽會敗露,眼看他的計劃就要成功了,偏偏還要來給他添堵。
但楚修然現在也沒有心思繼續去煽風點火,他看似鎮定,卻已經很是慌張,思考著怎樣找借口洗清自己身上的人命。
比起奉頃的身份,這件事更讓掌門長老震驚憤怒,楚修然是他們看著長大的小輩,何時變得這般心狠手辣,冷血殘忍,那些也是楚修然的師兄弟啊。
有兩個還是長老精心栽培的弟子,竟然就那麽死在了楚修然手裡。
修真之人在外面打打殺殺那是正常的,可宗門有條不容觸犯的規定,就是不能傷害同門,連親近的人都能下手,那還有人性嗎。
何況煉製傀儡那是邪門歪道,他們身為名門正宗,怎麽能沾染這些肮髒的邪術。
所有人對楚修然怒目而視,楚修然後退一步,控制不住指著奉頃道:“師叔,都是奉頃在陷害我,我沒做過,一定是奉頃對我懷恨在心,故意施了妖法。”
“我的品性你們再了解不過,怎麽可能會害了師兄們,你們一定要相信我,咱們把這條妖龍挫骨揚灰。”
掌門直接一掌揮過去,楚修然狼狽地摔倒在地,一聲痛心疾首的怒斥響在他耳邊:“混帳!你還敢狡辯。”
掌門不管是不是奉頃做的手腳,楚修然修煉邪術,殘害同門那是板上釘釘的事實,那是楚修然自己的儲物空間,大庭廣眾之下,奉頃還能塞幾具傀儡進去不成,就憑楚修然那心虛的眼神,一切都很清楚。
楚修然真的怕了,他後退幾步,已經找不到後路,眼眶漲的通紅,飛快催動術法,將所有的法器收進袖中,想要順勢逃跑。
蒼玉宗已經待不下去了,等著他的都是酷刑,他決不能坐以待斃。
只要他能夠順利逃跑,憑借著他的預知夢,他可以找到一大堆機緣,等他蓄精養銳,早晚能縱橫修真界。
楚修然化作一道流光,剛要竄出九星殿,一張無形的大網就將他反彈回去,將其牢牢束縛。
掌門眼神陰沉地派人將楚修然押入寒域之中,大殿內都是楚修然痛苦惱恨地求饒聲。
九星殿的氣氛冷凝下來,壓抑得落針可聞。
長老們紛紛臉色難看,楚修然他們看著長大,寄予厚望,加上奉頃,蒼玉宗今日沒了兩位精英弟子,這是極大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