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一安愣了愣,隨即就聽到她說,“藏在眼底的佔有欲,無時無刻的愛意,是最惡心的存在。”
雖然人已經到中年,但是眉眼依舊漂亮,也就是這樣的中年美婦,一向在他們眼裡,柔柔弱弱的母親。
竟然第一次說出這種話,那語氣裡的嫌棄,讓桑一安驚訝地看向她,而桑母卻好像緩過神色,又恢復之前脆弱的模樣。
“剛剛媽媽說錯了,安安別介意,明天我就讓他出來跟你見一面。”女人露出溫柔的笑容。
“好的。”桑一安沉思了一下,覺得見一面搪塞過去,應該沒什麽大礙。
而桑母見他同意了,眼裡的喜悅浮現眼底,“果然,安安還是最聽媽媽的話。”
當桑一安同意去相親時,桑曄估計是從桑母那裡等來的消息,打電話過來,“安安聽說你要相親?”
“ 嗯。”
“你聽我說,母親她有點不對勁,我怕她給你介紹的人不太對勁……”
桑曄話都沒說完,桑一安就已經坐在餐廳上,眼前出現一個儒雅戴著眼鏡的斯文男人坐在他對面。
“你是雪姨的小兒子?安安嗎?”對面男人文質彬彬,客客氣氣。
雪姨是他媽媽的姓。
桑一安連忙說是的,然後就跟對面的大哥說晚點聊,就將電話掛斷了。
然後對面的男人介紹自己,“我叫任柏,剛回國,然後剛回家出櫃,就沒想到被安排來相親。”
任柏說到這裡,唇角苦笑了一下。
“我也是出櫃,然後過來相親的。”
任柏看著眼前乖巧的少年,眉眼彎彎,漂亮的不可思議原本一開始不上心,也漸漸的不自覺將視線落在他身上。
後面兩個人聊天,相談甚歡,原本只是想要見見面,走個過程的桑一安,也不自覺跟他聊了很多,而任柏也驚訝與兩個人性格愛好都差不多,這讓他十分驚喜。
最後兩人從餐廳走出來後,任柏向他要了一個聯系方式,桑一安也沒有拒絕,將聯系方式給他的時候,任柏突然好奇地說,“他怎麽在這裡?”
桑一安順著他的目光,就看到隔著餐廳玻璃,對面的男人一身休閑打扮,但眉眼的疏離和貴氣,不由的讓人,將視線落在他身上。
“你認識他?”桑一安蹙眉,不安的情緒在內心縈繞,他不知道蘭落怎麽突然在這裡?
而任柏只是感歎地說,“他之前在我們留學圈很有名,之前發表的論文,可震驚了學術圈,當時他的照片還刊登在我們的學校裡,就是這樣的風雲人物,按道理繼續發展下去,肯定能在學術圈登上高峰,可就是這樣的人,一聲不吭的回國了。”
“名望和金錢,他一分都沒要的回國,當時我們留學圈裡好多人都說他是不是腦子進水了。但是在我看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而且我還挺佩服他的,要是我,我絕對不會放棄這些。”
任柏原本儒雅的氣質,在這個時候,露出了自己的野心,毫不遮掩的給桑一安看。
而桑一安也只是安靜的聽著,聽他說完後,蘭落也似乎沒有注意到他們。
於是桑一安就找了由頭離開,而任柏就提出送他回家。
桑一安本來想拒絕,因為蘭落出現在這裡,導致他總害怕有什麽發生。
任柏聽到他回去後,露出遺憾的表情,但又隨即說,“那下次再見。”
這次桑一安沒有拒絕,見他沒拒絕,任柏唇角掛起一抹笑容。
而就在桑一安準備打車回去的時候,一雙有力的大手就落在他的肩膀上,“安安,你見到我都不跟我打招呼嗎?”
桑一安一瞬間脊背挺直,神色慌張,努力將聲音平複下來,“你怎麽在這裡?”
“你跟那個男人在一起多久,我就在這裡多久。”他聲音懶散,聽不出多少情緒。
但是桑一安聽著他的話,感覺到他語氣裡的危險,也似乎在這刻,他才想起,身後的男人是個危險分子,這段時間的安謐,讓他都快忘了蘭落的偏執,更何況他還跟其他幾個瘋子一樣的人,融合了性格。
想到這裡的桑一安,語氣不自然地說:“那你怎麽不過來找我。”
一提到這個,蘭落聲音委屈地說:“我一直都在,我還特意在你面前走了一圈,但你就沒看到我。”
原來剛剛的一幕,是他刻意的。
桑一安蹙眉,睫毛輕輕顫動,就像蝴蝶震動,讓在身後的蘭落不受控制的伸出手,逗弄她的人睫毛,然後聲音輕柔地像對情人一樣地說:“安安,你身體怎麽這麽僵硬,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麽。”
“我……”桑一安緊張的開口,試圖要說什麽,卻又不知道怎麽說。
可蘭落輕笑道:“安安,你不信我?我要是真想動手,他就不可能在你面前出現。”
然後他動作溫和,將渾身僵硬的桑一安拉進轎車裡,然後隨著司機的開動。
很快他們就來到一處荒廢的大橋上,等到了這個地方,桑一安突然想起這個地方好像是他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
也就在他恍惚間,蘭落就伸出手,將他從車裡帶到大橋欄杆處。
“你還記得嗎?這個地方是你帶我過來的,我也是我們經常來的地方。”
“我記得,但是我們已經分手了。”
面對這個地方,桑一安不想留有太多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