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去哪呢?衣服都不穿就往外跑。”
費執延抱起小家夥,順帶揉了把糯糯細軟的頭髮。
一天沒見,費執延發現自己居然還有點想這個小家夥。
糯糯轉過自己的小腦袋,看見是自己爸爸,小眼睛蹭的就亮了起來。
“爸爸!”
好久沒見到爸爸了,糯糯急忙摟住爸爸的脖子,將自己的小臉緊緊貼在費執延的下巴上,黏噠噠的像是一塊快要化了的小粘糕。
費執延也被糯糯弄得沒了脾氣,好半天才將糯糯從自己身上撕了下來。
“這麽晚了為什麽還不睡覺?”
糯糯抬起小腦袋看向爸爸,感覺自己忘了什麽事情,張著小嘴巴思索了好半天,才呀的一聲道:
“二哥呀,哥哥手……不看醫&¥……糯糯去找呀。”
費執延聽完,忍不住閉了下自己的眸子。
一句完整的話也沒聽懂。
但看糯糯這麽努力認真的表述著自己的話,費執延也沒打斷,抱著他徑直去了費荊的房間。
——
費荊胳膊的傷口過了好一會兒才不往外流血,他也沒浪費,將自己流出的血都喂給了窗台裡的那盆荊棘花。
荊棘花舒展著枝條,仿佛吃飽喝足了似的,舒服的歪著頂端的花骨朵。
“吃飽了就去找今天商場的那個女的。”
費荊很記仇,那個叫丹染的女生今天的碰瓷行為讓他十分厭惡,就乾脆讓這個只會吃的荊棘花過去報個仇。
小荊棘藤聽見主人的話,身子鑽入地底,眨眼間就消失在夜色中。
“砰砰。”
費執延抱著糯糯,敲了敲費荊未關嚴的臥室門。
費荊看到父親,心裡一慌,急忙將自己暔渢受傷的胳膊背在了身後。
費執延站在門外,眼神透著幾分冷意:“費荊,你和費洛打架了。”
費執延說的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凌厲冷漠的眼神,看的費荊忍不住一僵。
對於自己的父親,費荊的敬意和懼意並不比費洛少,在費執延面前,費荊這個驕縱的小少爺,都要捋順了自己渾身的刺,才敢和父親說話。
“抱歉父親。”費荊低著頭道歉,眼皮微垂,不敢抬頭。
費執延是最討厭他們兄弟幾個私下打架的。
倒不是說要培養他們相親相愛的兄弟情,而是不希望他們打起架來鬧得太大,再被人看出什麽來。
費執延站的越來越高,身邊的探子也越來越多,要是費荊鬧出什麽事兒來被外人察覺到,就算他們是費執延的兒子,費執延也是絕對不會對他們留什麽情面。
正是清楚費執延的狠辣,費荊才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爸爸,二哥血呀,擦藥藥!”
氣氛正冷凝之際,一個小奶音響起來。
糯糯還拽著費執延的衣角,小手指著哥哥的胳膊,讓爸爸看哥哥的手。
“二哥痛痛的。”
費荊心說自己不疼,但在費執延面前他實在不敢開口多說什麽,只能抿著唇沉默。
糯糯小跑過去,踮著腳摸了摸二哥已經不流血的手臂,動作輕輕的,連呼吸都下意識放緩了。
“哥哥血沒呀?不痛痛呀?”
費荊搖頭:“我不痛,糯糯你先回屋睡覺,我和父親還有事要說。”
費荊是個很聰明的人,他知道費執延來找自己不可能只是為了自己和費洛打架這件事,又想到商場的那個女孩,心思一轉,也就明白了父親的來意。
糯糯才不要聽話,他又噠噠跑到費執延腿邊:“爸爸找醫森,給二哥呀!”
費執延低頭看見小家夥期盼的小眼神,冷笑著點了下糯糯的鼻尖:
“跟著瞎摻和什麽?你二哥都沒說疼,你倒是忙著跑前跑後。”
不知道為什麽,對情緒感知還算敏銳的費荊,總覺得父親這話裡……透著一股的酸氣。
應該……不會吧?費荊看了看糯糯,不確定的想。
“找呀,二哥流血啦!”
糯糯抱著費執延的腿晃悠,眼神亮晶晶的看著他,把費執延晃得氣都散了個大半。
“行了,你乖乖去睡覺,我就給你二哥找醫生。”
費執延歎了口氣,只能再一次妥協。
當費執延一說完,糯糯就立馬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我睡啦!”
糯糯抱著費執延的腿,怕自己裝的不像,還學動畫片裡的小豬一樣,呼呼的打起了小呼嚕。
偏偏他打呼嚕打的也不像,就真的跟一隻小豬在哼哼似的。
費執延:“……”
費荊還是少年人,沒忍住的笑出了聲。
看到父親臉上並無惱意,察言觀色本領極強的費荊還輕聲開口:“弟弟還挺可愛的。”
傻的很可愛。
費執延有時也不得不懷疑,自己當初會留下糯糯這個小傻子,可能真的是被下了降頭。
揉了揉眉心,費執延一把將小家夥提領了起來。
糯糯在半空中晃了晃自己的小腿,悄悄睜開了自己的一隻眼睛,結果沒想到和費執延正好對視上。
“咯咯,爸爸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