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費洛這都跟著糯糯都學了一堆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一邊憂心著弟弟們的學習,一邊沉著臉被迫拿著玩偶,費寒臉色冰涼地從費洛的屋內走出來。
——
在晨曦微冷的涼風中,費寒穿著一身休閑風格的衣服走下了樓。
剛剛到家的費荊,看著換了身衣服氣質都收斂了不少的大哥,不禁歪著頭笑了下。
“大哥,啊不對,今天你不是我們的大哥。”
看熱鬧從來不嫌事大的費荊用手撐著下顎,淺色的眸子裡滿滿都是戲謔。
糯糯的小杓子啪嗒一下就掉在了盤子上,小嘴微微張開,傻愣愣地看著費寒,忍不住癟著嘴問:
“為什麽呀?大哥是糯糯的大哥呀!”
伸出小手,糯糯還想摸一摸大哥的臉,眼巴巴地望著今天氣質格外休閑的大哥,小嘴叭叭地繼續說:
“大哥你和二哥說呀,你是呀!”
差點沒惹哭糯糯的費荊挨了費寒一記冷眼,費寒隻好垂著頭,輕哄糯糯道:
“你二哥瞎說的,你忘了今天我要陪莊柔去摘果子了嗎?”
糯糯還真忘了,他腦子好像就只有那麽大一點,記住一件事,就會忘了另一件事,是典型的沒心沒肺還傻。
“我想起來啦,那我們一起去呀?”
糯糯又被放進寶寶椅裡,扒著自己的小桌板期盼地看著大哥。
費寒這次算是明白了,昨天在幼兒園門口,糯糯是真的什麽都沒聽懂。
畢竟老師說的「交換彼此哥哥的時間」等等的一大串話,對於小朋友來說,確實有些難以理解。
就連莊柔,也是一知半解的,只是大概知道今天費寒會陪自己去摘果子。
於是在糯糯吃飯的中途,費寒就直接騎上車,一路飆著到了莊柔家的小區樓下。
莊柔今天穿了一身漂亮的田園風小裙子,頭上還被媽媽戴上了一頂編織好的蕾絲小草帽,穿著小涼鞋,被莊傑牽著手等在樓梯口。
莊傑則是萬年不變的黑白灰配色,在微風襲來時頭髮被吹起遮蓋住眼睛。
再抬眸時,就看到穿著一身淺色系衛衣的費寒,正摘掉頭盔,朝他們這邊望來。
在陽光閃耀之下,費寒額間的汗珠晶亮,眸中也映照著一點微光,渾身都透出一股肆意灑脫。
他臉上的冰涼疏離,在陽光的照耀下好似也消融了大半。
如果不是莊傑和費寒相處了足足快二十年,或許也會被費寒這副模樣騙到,覺得對方是個性格還不錯的人。
但盡管如此,莊傑還是不可避免地愣住,看著機車上的費寒,感覺自己曾經的認知都發生了模糊。
費寒,是會騎摩托車的嗎?
一個沉浸在實驗中的冰塊臉,原來也會和摩托這種瘋狂刺激的事情扯上關系?
莊傑忍不住回想,上輩子,費寒是個什麽樣子來著?
那時候的費寒,似乎永遠都是冷著一張臉,見到自己時嘴角都在微微下壓,語氣警惕且冷漠。
甚至費寒都不會喊他的名字,永遠都是一個單字的「你」,聽的人火氣都不自覺的往上竄。
可現在曾經過往的形象,也在費寒側眸看過來的動作中,一點點被打破。
腦海裡忽地就想到昨天校門口,費寒抱著小小一隻的糯糯,淡漠又恭敬地和小然老師說「謝謝照顧」時的模樣。
和費寒鬥了這麽多年,莊傑太了解他。
但他那時望著糯糯的眼神中透出的溫和,卻依舊是莊傑從未見到過的。
費寒居然是真的在乎費糯這個弟弟!
莊傑不明白自己是什麽心情,腫脹又酸澀,就算沉呼了一口氣,都沒能將心中翻湧著的波動壓下來。
而費寒則是停下車,面無表情的朝著他們走過來。
“你們好。”
莊柔見到陌生的大哥哥,拎著自己的籃子,抓著哥哥的衣角往後躲。
莊傑看著費寒在外人面前冷漠的表情,好像是無法融化似的雪山一樣,和昨天面對糯糯時溫和的表情,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畢竟現在來說雙方都是不認識的陌生人,費寒也只能盡量禮貌的問:
“叫你們莊傑莊柔可以嗎?”
莊柔輕輕點了下自己的小腦袋,囁喏著說:“可以的。”
莊傑眼神複雜地點了下頭,看到妹妹眼底的期盼,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目送著他們走遠。
將摩托車停在小區停車場,費寒帶著莊柔,坐上了去往郊外采摘園的汽車。
采摘園最近正是人多的時候,秋季是很多果子的成熟季節,又恰逢周末,不少家長都帶著小孩過來體驗遊玩。
遙遙望去,成片的果樹仿佛沒有盡頭,金秋的顏色都縮入了其中,變成了壓在枝頭沉甸甸的果子。
愛美的女孩們大都帶著各色的草帽,還有嘰喳鬧騰的小朋友,熱烈歡鬧的氛圍幾乎是在人一走進去就能感受到。
費寒有些不適應這種太過熱鬧的場所,他寒眉緊皺,眉間似乎都壓出了一道淺淺的褶子。
莊柔雖然靦腆,但內心卻是個向往一切美好的小姑娘,看著周圍漂亮的風景,也就顧不上害羞,眼神亮亮的跟在費寒後面,抬頭望著枝頭紅紅的蘋果。
費寒和小姑娘沒有太多的話題,為了避免聊天的尷尬,緊抿著唇,在工作人員的陪同下,站在一旁看著莊柔摘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