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這樣,至少有一個夏家小少爺,雖然會喊他醜八怪,但也會陪他玩。
所以當池礫再次進入那個夢境時,他一點沒有害怕,因為他也有一個好朋友,可以向那家夥炫耀了!
然而再次見的時候,只有白茫茫的一片,那個小孩穿著奇怪的衣服,跪在地上,他娘在他身邊面無表情的問著“你為什麽不哭呢?難道你爹沒了,你不難過嗎?”
譚玉書看了看他娘“娘,我很難過,可是不知為什麽,我哭不出來。”
他娘看了他一眼,曾經嬌豔的臉上,一片憔悴,許久才慢慢道“娘也是。”
池礫看到這對沉默的母子,也跟著沉默起來,他很討厭那個家夥,但並不想看他這樣。
從那一天起,池礫就不再做那個夢了,直到有一天,他被保送到夢寐以求的大學。
他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他的父母,但他們冷漠的臉,讓那絲隱秘的喜悅消散殆盡。
池礫沉默的收拾著東西,離開了那個家,離開後,心裡居然有了一絲寧靜,也就在這個時候,他又做起了那個奇怪的夢。
這次出現在夢中的不是那個孩子,而是一個奪目的少年,然而第一眼,池礫就確定了,就是他。
長大的池礫,已經能理解小時候不能理解的一切,這是一個古代人,不知道為什麽要用這樣的方式,闖入他的夢境。
朝堂上似乎在爭論著什麽,那個眼睛明亮的少年,向著上首拱手“陛下,微臣願隨軍出征。”
滿朝文武都在用看怪物的眼光看著他,但那少年並沒有退縮。
他只是找到一個有名的鐵匠,讓他幫忙盡快打一柄趁手的武器,燭光下,一下一下擦拭著那柄長的不可思議的大砍刀,沉重的刀具,和他柔軟的臉,看起來一點都不和諧。
……
池礫找到五個人,合夥開了一個遊戲工作室,工作室外包各種業務,又開發了幾款火爆的小遊戲,積累了第一桶金。
然後大家就想著正經建立一個公司,認真做一款遊戲。
喻良朋好奇的問他“那第一款遊戲,什麽類型,什麽主題呢?”
池礫突然想起了那個夢,拿出筆畫了一把刀“你們知道這是一把什麽樣的刀嗎?”
其他幾個人看著他猙獰的畫技,笑成一團“老大……我們覺得……那是一根棍……哈哈哈!”
池礫……
不過因為這個,幾個人突然來了靈感“最近武器擬人的遊戲設定非常流行,要不咱們也搞一個,主題就選刀!”
大家很快就敲定了這個方案,一起翻找古今中外的名刀資料,池礫也終於在歷史資料中,找見了那樣一柄刀。
它的名字叫斬馬刀,流行在冷兵器時代,是下層士兵用來對抗騎兵的慣用刀具。
刀重而長,最長的可以達到兩米多,相比之下,那家夥的刀,還有點秀氣,要問為什麽……
哼!小矮子!
不知是不是池礫關於身高的鄙視起到了作用,下次再見面時,那個不請自來的夢中客,突然間躥高了一大截。
他在喧鬧的酒館中擦拭著長刀,周圍是一群壯漢豪飲著烈酒,一聲聲急促的琵琶猶如擰緊的弦,當輕快而歡愉的曲調突然傾瀉而下時,酒館裡響起一片轟然叫好。
所有人都看向了上首彈琵琶的美麗女子,譚玉書也是。
等一曲終了,琵琶女來到桌子面前福身,其他人頓時你推我趕的把場地空下來,在一旁斜著一雙眼睛亂瞄。
池礫忍不住嘖了一聲,這是談戀愛了啊,實不相瞞,最近他也在談。
雖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那個人剛好是他整個童年,帶給他唯一一束光的那個人,他很喜歡他,他覺得這是上天對他的恩賜。
譚玉書穿著厚厚的皮襖,雙手縮在毛絨絨的袖子中,笨拙的捧起粗碗,一團冰冷的寒氣,從嘴中鑽出來“如果明年北戎還不來犯,我就要回京了。”
一時間,整個酒館都沉寂下來。
池礫……
真是不解風情……
知道池礫喜歡斬馬刀,毛玲玲特意把“斬神”的人設拿給他看,其他幾個程序猿,完全不解風情,開始吐槽起這種長刀,這樣纖細的人怎麽可能揮的起來。
毛玲玲……
滾!一群不識貨的!
轉而向池礫邀功,池礫淡定道“不錯。”
毛玲玲頓時得意了,果然還是老大有審美!
卻不知道池礫在心中加了一句但是沒那個人好看。
……
《刀靈》上線了,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池礫卻感受不到愉悅,因為他隱隱覺得,長大的夏軒,好像不再像小時候一樣,喜歡和他玩了。
當他望向他的眼睛,總能看到熟悉的冷漠,這讓他重新陷入無邊無際的痛苦與絕望,為什麽,他永遠得不到別人的愛呢?
在這樣的痛苦中,那個熟悉的“夢中客”又出現在了池礫的夢中,只是這一次,他看起來似乎比他還要痛苦。
一滴眼淚無聲的滴落下來,身邊一個小丫頭跟著他一起大哭,而那個之前見過的琵琶女,就那樣冷冰冰的躺在那裡。
不知多久,一隻大手從背後抓住他的肩膀“玉郎,節哀,我也沒想到,王兄居然……”
說話的人看起來溫潤儒雅,但不知為什麽,池礫第一次見他,就很討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