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朔忍了這麽久,也確實快到極限了。
沈慈看他一眼。
少年微微垂著頭,沉默地站在他面前,似乎沈慈不開口,他就能繼續忍下去。
沈慈幽幽歎了口氣。
“合著我以後每隔五個月都得給他放點血了唄。”
宛如一個行走的人形血袋。
888嘿嘿了一聲,沒敢接話。
沈慈又看了陸朔一眼,然後認命的拿過一旁刀刃,劃開自己的手指,殷紅的血珠子便從裡面滲出來。
陸朔看著那點殷紅,喉結不自覺又動了幾下。
注意到他眼神,沈慈輕嗤了聲,微抬了抬下巴:“過來。”
陸朔走到面前,單膝半跪下。
“頭抬起來。”沈慈說。
陸朔順從地揚起脖頸。
沈慈懶懶地倚在沙發上,一隻手撐著下巴,左手抬起,拇指輕輕往中指一壓,血珠就一滴滴落下來,滴進陸朔的嘴唇裡。
“賞你的,”公爵表情依舊很淡,“以後餓了就過來,別讓我知道你喝了別人的髒血。”
別去咬別的無辜人類,沈慈默默補充。
陸朔喉結輕輕一滑落,將血液吞咽下去。
“是。”他重新低下頭,掩去眸裡的濃厚欲望,溫溫笑了一下,“不會喝別人的。”
——
雖然奸細已經被查出,但吸血鬼的力量覺醒已然是不可阻擋。
幾年下來,血族騷動依舊不斷,甚至漸漸發展成了一座城市,王國感到危機,但派軍攻打了好幾次,卻都始終沒平定下來,反而讓吸血鬼的勢力愈發壯大。
就這樣,在兩邊僵持了四年後,吸血鬼那邊提出來簽訂和平條約。
王國的政治勢力也隨著這個提議而分成兩派,一方是以赫瑞爾為首的戰爭派,另一方則是以沈慈為首的主和派。
由於教會勢微,赫瑞爾也不再擔心他先前那個把柄被翻出來了,加上這幾年他家族發展的也不錯,便開始各種暗戳戳地針對沈慈。
總得來說就是,天晴了,雨停了,他覺得他又行了。
每當沈慈一開口,他都會譏笑打斷:「你倒是同情那些肮髒的吸血鬼」、「天天和血奴待在一起也不嫌髒」等等諸如此類。
一來二去的,沈慈煩了。
於是某天晚上,他悄悄翻去了赫瑞爾的府裡,然後面無表情點燃了他房間的窗簾。
當時赫瑞爾正和自己的小情人進行某種床上運動,冷不丁的見房間起火,嚇得隻穿了條內衣褲就跑出來了。
於是第二天全王城都知道了一向盛氣凌人的赫瑞爾伯爵居然會偷偷穿蕾絲邊褲衩,一時看他的目光都變了。
赫瑞爾氣得半死,卻始終抓不到點火的人,只能吃下這個悶虧。
就這麽雞飛狗跳地商議了半年後,老國王最終采取了沈慈的提議。
連年的戰爭已經讓王國百姓背負了太多,他是位寬和的君主,不想再看見戰火與犧牲。
劇情發展漸漸開始與原文的結局走上重合。
“主人,您該起床了。”
這天清晨一早,沈慈就被迷迷糊糊地叫醒了,他睜眼一看,是陸朔。
四年過去,陸朔已經完全長開,身高腿長,骨架寬大,穿上沈慈專門給他挑選的黑白色製服,愈發顯得俊美無儔。
沈慈重新閉上眼:“再睡五分鍾。”
“您在五分鍾前就說過同樣的話。”陸朔語氣平靜地指出。
沈慈極為不滿地睜開眼,也不說話,直直地盯著陸朔。
知道是不高興了,陸朔也沒慌,這四年裡,他順毛順的已經爐火純青,他捧著衣服,說道:“主人忘記今天要出席會議了嗎?”
哦對,今天是他作為王國派出的代表,要參與和平條約的簽訂的日子,確實不能遲到。
沈慈慢吞吞地想著,眼皮卻一點點往下耷,又有漸漸睡過去的跡象。
陸朔再次開口:“主人。”
好吧,他起。
沈慈面無表情地睜開眼,瞪了一眼陸朔,才說:“把我扶起來。”
陸朔輕笑了下,在沈慈再瞪過來前收好表情,俯下身,把年輕的公爵從床上撈了起來。
這四年裡,沈慈過得愈發懶散。他本來就是一個散漫的性格,這幾年陸朔服侍的又過於貼心,幾乎到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地步。
“有時候我感覺我都不是來拯救反派,是來壓榨反派的了。”沈慈感歎地對888說。
當然,這四年裡他也沒閑著。
他在暗地裡動用各種力量宣揚平等友好的觀念,到現在為止,人們對吸血鬼的歧視已經消減了許多,除了些觀念根深蒂固的老人,年輕一代已經在接受和平理念。
四年下來,陸朔的黑化值已經降到45了。
吃完早飯,到馬車上時,公爵已經恢復了平日裡的狀態。
長發被高高扎起束於腦後,金發雪膚,容貌依舊令人驚豔。
就是臉色還有些臭,像是在為早起不高興,根本不理人。
陸朔笑了笑,收回視線。
談判的地方離王城不遠,坐馬車過去也就一上午的時間。
沈慈靠著自己的血奴又睡了會,醒來後,就到了地點。
吸血鬼方的代表正在等他。
“西斯公爵,”代表走上前,微笑的和他握了下手,“久仰大名,你好,我是戴菲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