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漂亮更多了種異樣的感覺,讓他心有些飄飄的。
陸朔想了會,想不出來這種感覺是什麽,他自小無人教導,從來只知道如何讓自己不餓死不凍死,情緒方面的事他還從來沒有關注過。
陸朔沒思索出來,索性就不想了。
反正漂亮,他喜歡,那就要屬於他。
沈慈一醒過來,就見陸朔這麽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醒了?”他揉揉陸朔頭髮,笑了笑。
陸朔嗯了一聲,兩個人都沒起,就躺在床上面對面說著話,他輕聲問:“君父現在身子感覺如何?”
“好很多了。”感覺到靠過來的身體,沈慈頓了下,倏而輕笑開,“怎麽了?今天這麽黏我?”
陸朔幾乎整個人都要掛在了他身上,沈慈感覺自己仿佛被一頭大金毛賴上了般,被蹭來蹭去的。陸朔手環過他肩膀,頭悶在他頸窩裡,說:“君父昨晚病得很厲害。”
猜測大概是昨晚把小孩給嚇到了,沈慈拍拍他,安撫:“我現在不是沒事了嗎,不擔心了啊。”
陸朔悶悶地嗯了聲,依舊抱著沈慈不肯松手。
沈慈又輕拍了拍他後背,當做安撫。
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陸朔眸色卻有些沉鬱,他垂下眼睫,遮蓋住眼底的異色。
“君父,”再開口,他聲音一如既往,甚至帶上了點撒嬌的意味,“兒臣這幾日都睡不好,想跟君父一起睡。”
知道陸朔大概是擔心自己,沈慈沒有什麽猶豫地應下:“好。”
左右兩人已經一起睡過兩次了,再一起睡也沒什麽關系。
聽見他答應,陸朔勾了勾唇,又在沈慈脖頸間蹭了蹭。
——
接下來一段時日,陸朔都在刑部忙碌,每天早出晚歸。
他手段狠戾,又有陸深長的聖旨在身,即便宋家的人幾次想攔他,也全都被擋了回去,甚至還被陸朔用完酷刑後滿身是血的樣子給嚇了一跳。
一月後,陸朔追查到了一件事。
那個舞女雖已死亡,但送她混進來的人還在,很快查到了宋家一個嫡系子弟的頭上。
宋修的哥哥。
他事做得隱蔽,不過還是讓陸朔發現了點蛛絲馬跡。
宋家連忙推了個替罪羊出來,事情看似告一段落,但順著這條線再往上查,卻意外發現了另外件事。
“貪汙?”沈慈抱著手爐,聽到陸朔報出的六億兩白銀,興味地笑了下,“他胃口倒是不小。”
自從上次熱潮過後,他剛養出來的一點紅潤氣色又消了下去,變得更畏寒了,即便是在有地龍暖融融燒著的室內,大氅和手爐也都一樣不可缺少。
陸朔把他手爐拿走添了點炭,再重新塞給沈慈,然後詢問:“君父我們現在該怎麽做。”
宋修哥哥現任戶部尚書,手底下管著鹽運司。如今鹽歸國有,但私鹽販子屢禁不止,攪亂鹽價,傷及國本,在鹽的問題上貪汙受賄,數目還如此巨大,一旦事發,對宋家來說至少得是傷筋動骨的程度。
沈慈蔥白的食指輕叩下手爐表面,思考幾秒,說:“你先私下呈給陛下,切記不可聲張。”
陸朔點頭,沒有猶豫地應下:“好。”
夜晚時分,在看到陸朔呈上來的證據後,陸深長的眸色深沉不定,片刻後,他怒氣衝衝地將手邊的硯台筆墨全揮了下去。
“好一個宋家。”陸深長咬牙,氣得胸口大幅度起伏,“朕真是對他們太過縱容,連這種事都做得出來!”
刺殺一事尚有待商榷,但這貪汙可是實打實的證據。
陸深長怒道:“真的不知好歹!”
陸朔半跪在地上,垂眸,沉默聽著陸深長發怒。
過了好一會,陸深長才勉強平複下怒氣,他看見一直安靜跪於一旁的陸朔,忽然眯了下眼,懷疑頓起:“此事你沒有與他人說過?”
陸朔拱手,低頭回話:“沒有,此事乾系宋貴君,兒臣不敢擅自處理。”
“哦?”陸深長意味深長地說,“朕記得你現住在永和宮中,永和宮和含樂殿的關系可不太好啊。”
陸朔絲毫沒有被試探的慌亂,語氣平淡道:“君後與兒臣說過,宋貴君是父皇心中所愛,即便永和宮與含樂殿之間有些齟齬,也當該為父皇考慮,以父皇為先。”
陸深長懷疑消減了點,點點頭:“君後的品性一向很好。”
他看著陸朔,心裡忽然生出些許寬慰。
以前沒有發現,現在倒是覺得這個兒子真是不錯。
查案有手段有能力,還知為自己考慮,只可惜生母地位卑賤,終究是上不了台面……
突然想到什麽,陸深長心思一動。
他看著陸朔,沉吟片刻後問:“你與君後相處得不錯?”
“是,”陸朔回話,“君後待兒臣很好。”
陸深長嗯了聲,卻沒有再說話。
先前他那個想法又隱隱約約冒了出來。
這宋家越來越猖狂,無非是仗著宋修誕下了兩個皇子,唯一一個非親生的陸朔又血統低賤,覺得以後的太子必定在含樂殿中擇出。
但若是把陸朔過繼給永和宮,他再好好扶植裴家,諒宋家再不能這麽肆無忌憚。
陸深長心情一下好了不少,對自己想出的這個主意十分滿意。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8-31 21:08:14-2022-09-01 21:20:0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