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沅驚了,但他的左臀右胯令他左右為難,不僅毫無還手之力還一動不敢動,他嗷地一聲阻止道:“我說!你別撕我褲子!”
鬱沅剛慶幸洞底陰暗,顧劭承看不到他臊成番茄的臉色,下一瞬顧劭承收手同時將手機電筒光照向鬱沅的臉,拿出抗日劇裡審問漢奸的架勢:“說。”
鬱沅服了這個老六,閉著眼躲光快速說道:“左側臀大肌……”
一出口還是有些難堪,鬱沅雙手捂住臉聲如蚊蚋:“應該是……扎了根木刺……很疼……但沒什麽危險。”
顧劭承暗松了口氣,臀部肌肉厚不容易傷到骨頭,血管和神經分布非常少,也不容易引起其他損傷。
“很深?”顧劭承在考慮幫他處理掉。
鬱沅抖著唇眼淚汪汪點頭:“感覺橫穿過去了,估計跟串竹簽的烤饅頭片似的……”
鬱沅越說越可憐,他雖然穿的是運動褲但布料也不是一戳就破的類型,得是多趕巧的一個寸勁才能讓木刺釘進他屁股裡啊!
顧劭承聽到他的烤饅頭片一時無語,用手電筒往下照:“除了髖骨扭傷和臀大肌,還有其他的嗎?”
鬱沅小心翼翼地活動了一下,搖了搖頭:“應該沒了。”
就是他手機和眼鏡都甩沒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
“你呢?有沒有傷到哪裡?”雖然看對方扒他褲子的架勢行動敏捷著呢,但鬱沅還是問一聲安心。
顧劭承聞言將燈光照向周圍,低磁的聲線重歸淡漠:“沒有。”
他們所處的地洞很窄且十分陡立,又因缺少光照不遠處滾落的滑坡上還長了不少苔蘚,沒有外援的話很難爬出去。
顧劭承判斷完就收起了手機,避開鬱沅靠在另一側,後知後覺感到了頭部眩暈,應該是快速滾落過程撞到了哪裡……
鄭亮聯系完人又迅速趕了回來,他必須時刻保證雇主的人身安全。
洞頂的裂縫處很快再度傳來鄭亮響亮的聲音:“先生,救援隊會在一小時內抵達,您二位需要補充什麽物資嗎?”
顧劭承看向鬱沅,鬱沅將頭搖成撥浪鼓:“我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一動不動平移上去……”
顧劭承回絕了鄭亮,洞底恢復冰冷陰暗。
雖然今天天氣大幅度回暖,但山上的溫度到底是要低一些,再加上兩人掉進裂縫下的地洞,沒了陽光供熱鬱沅很快便覺得有些冷。
就在他糾結是再挺一會兒,還是麻煩鄭亮給他支援件大衣的時候,顧劭承突然低聲問道:“當時,我已經放開你了……”
意外發生就是刹那間的事情,他想問鬱沅為什麽會毫不猶豫握住他,但凡遲一瞬,他們的距離便會被下墜的重力作用拉開。
鬱沅雖然疼得哼哼唧唧,但一說到他的高光時刻,他立即恢復了不少:“是吧!我反應超快!一把就死死扣住了!你當時被嚇到松手,我應該是同一時間反握住的……”
顧劭承突然覺得頭更疼了,啞聲反駁:“我沒被嚇到……”
鬱沅聞言咧了咧嘴,以為顧劭承是自尊心作祟,便十分寬容寵溺道:“好好好,沒嚇到沒嚇到~”
殊不知其威力不次於“一分鍾也很棒”和“小小的也很可愛”。
顧劭承深吸了口氣,覺得再不直接問出來他又要被眼前這貨帶跑偏了。
他一把握住鬱沅的手腕:“你為什麽要跟我一起下來?”
萬一這地縫深不可測呢?在沒下來前誰又能確認摔下來不會出事?
前世遺留的記憶讓他無法放下戒心,即便清楚鬱沅對他的喜歡,但這份喜歡價值幾何始終是存疑的。
他從未想過會有人,毫不遲疑地選擇和他一起涉險,這個人還是鬱沅……
顧劭承非但沒有感到一絲快慰,反而只剩一腔被壓抑住的怒火。
鬱沅不明所以地“啊?”了一聲:“因為要救你啊……”
不過想到兩人間懸殊的體重和力量差距,以及曾經在瓊島發生的真實案例,鬱沅遲疑了。
他當時隻覺得腦袋嗡一聲,沒有任何思考就將人一把攥住。
拽人是在一瞬間發生的,攥住人後感到了巨大的重力作用他才有意識地回身去扯樹乾,但當時已經來不及了,現在想來的確有些不可思議。
鬱沅懵了片刻:“我……就是不希望你出事……”
顧劭承在黑暗中輕笑了一聲,仔細聽的話聲音中還帶著幾分沙啞:“不希望我出事,所以願意陪我一起去死?”
鬱沅感覺男人的聲音和氣息都不太對勁,反手捏住他虎口處用力一按,試圖及時將人喚醒:“你又在說什麽胡話,我們都會長命百歲的!”
顧劭承恍惚中隱隱要犯病,猛地被鬱沅一下捏痛。
鬱沅還嫌虎口不夠用,腰和屁股動不了,他就用力扯顧劭承的胳膊,企圖將人扯過來摳人中。
顧劭承掰開他的手,晃了晃昏沉的腦袋裝作無事發生:“我沒事。”停頓了片刻沉聲說道:“以後不要這樣了……我不值得……”
不值得被人這樣不顧一切地喜歡……
鬱沅聞言垮起臉來,趁著顧劭承精神恍惚用力將人拉到身邊,四根手指快速兜住男人的下頜,拇指狠狠地扣了上去。
如果是在家犯病,鬱沅肯定是盡量順著人哄他吃藥睡覺,但一會兒救援隊來了,他們還有得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