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劭承見他不再掙扎,捏向第五枚時淡聲開口:“現在交代我可以留你一命。”
鬱沅腦中一片茫然,啥……顧劭承對馬應龍敵意這麽大的嗎?
這顯然過於離譜了,唯一的解釋就是眼前人這會兒瘋得厲害,拿馬應龍栓劑當氣泡紙哢哢捏。
鬱沅選擇安詳地閉上雙眼,眼不見,心更靜,畢竟老父親時日不多,想捏個栓劑解壓,他也只能寵著。
顧劭承見狀手上的動作更快了,“啪、啪、啪……”栓劑一個接著一個被捏爆,他忍著劇烈的頭痛慢條斯理地問道:
“他到底給了你什麽好處?”
“嗯?”
鬱沅呼吸平穩,準備先眯一會兒,等顧劭承松開他再去考慮喂藥的事情。
顧劭承沾滿濃稠藥汁的手指捏住最後一枚栓劑,他清楚,東西一定在這裡面,他深吸一口氣看向身下人,發現鬱沅正呈現一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狀態,顧劭承怒道:“到底是誰給你的!?”
“啪——”最後一枚栓劑爆裂,依舊只有濃稠的藥汁。
顧劭承神情恍惚了一瞬,繼而難以置信逐一重新檢查一遍。
鬱沅伸手抹掉迸在臉上的藥汁,如實回答道:“鄭亮給我的,他誤會我肛……那裡受傷了……”
他抬起失去神光的雙眼,有些絕望地看向顧劭承,虛弱問道:“如果……我跟他說是被你捏爆的……你覺得……他會相信我嗎?”
顧劭承突然捂住頭向鬱沅身側倒去,啞聲低吼:“這不可能!”
鬱沅:“……”有點心累,也有點身冷……
他低歎一聲,發現冷不是錯覺,是室內空調開太低了。
雖然顧劭承捏爆他的栓劑還不肯負責,但鬱沅見他浴袍領口松散,頭髮還滴著水,考慮到對方犯病時經常發熱,還是非常體貼地摸向床頭的遙控器。
鬱沅對著中央空調“biubiubiu”的幾聲後,將遙控器一扔,準備找找水櫃的位置,顧劭承捏也捏爽了,也該吃藥了。
結果他剛起身,圓床突然劇烈抖動起來,緊接著床墊呈現波浪狀起伏。
鬱沅傻眼,這房間玩法也過於多了吧!!
躺在床上頭疼到精神恍惚的男人,失神地坐起身,感受著天旋地轉的震動頓時更加眩暈恍惚。
異常現象積累過多,潛意識自動將眼前判定為妄想幻覺。
顧劭承愈發覺得神志恍惚病入膏肓,渾渾噩噩間看到鬱沅向自己伸出手,彎唇一笑,看來這次的幻覺竟是場罕見的美夢。
他伸手握住鬱沅,繼而將人拉入懷中,現實中的人會欺騙背叛,但美好的幻覺從來不會。
鬱沅滿臉問號,他被迫和顧劭承滾作一團,看著被床越晃越遠的遙控器,只能徒勞地伸出與床同頻共振的手。
顧劭承的唇突然碰上他的耳垂,喑啞的呢喃低低響起:“一直這樣……多好……”
緊接著薄唇張開,濡濕的舌尖勾著白軟的耳垂輕輕一吮,鬱沅腦袋突然變得一片空白。
下一瞬,一聲倉促的乾嘔打斷了滿室的旖旎。
顧劭承一把扯過紙巾吐出舌尖的苦澀,鬱沅渾身發麻,恍惚間摸向自己的耳垂。
他緩緩低頭,看到指尖上濃稠的褐色藥汁……是迸濺上的馬應龍……
第18章
前一晚兩人折騰到後半夜,床品和情趣圓床周圍的地毯全都重換,人也反覆衝洗,酒店還有新風系統可以二十四小時持續排氣換氣。
但即便如此,鬱沅還是覺得鼻息間飄逸著淡淡的馬應龍味道……前晚就像一場夢,醒來還是很難頂。
顧劭承睡前和早起各吃了一大把藥,人看著是恢復正常了,就是全程把他當空氣,鬱沅挺能理解的,就像他現在也不想見到保鏢大哥一樣。
和顧劭承一比,他都覺得自己的事沒那麽難以接受了,回去重新買一盒還給鄭亮也就能說清了。
不過這樣的想法,在鬱沅開門看到精神奕奕的保鏢大哥後煙消雲散,鬱沅將門“乓”的一聲關上。
先他一步出門的顧劭承步伐頓住,等了片刻房門才重新打開,鬱沅的視線在兩人間快速閃過,立即低下頭小聲囁嚅:“剛剛風太大……”
顧劭承想到了什麽眉心一凝,平直的唇角繃得更緊了些:“鄭亮,你先去車裡。”
鄭亮雙眼一亮,懂!老板娘這是和老板還有私密話要說,還真是如膠似漆片刻也等不了呢。
鄭亮的自我定位一向是顧劭承的貼身心腹,自然要想雇主之所想,急雇主之所急,聞言長腿一邁幾乎是以極速競走的狀態離開現場。
鬱沅見人走了,才抬起一張生無可戀的臉,有些氣惱顧劭承說話不算數:“你不是說鄭亮這次不來嗎?”
顧劭承蹙了蹙眉:“我沒說。”
鬱沅雙眼微微睜大,仔細在腦中一回想,顧劭承的確沒明確說……他微鼓的面頰瞬間像泄了氣的皮球:“那怎麽辦?藥都被你捏爆了,我拿什麽還他澄清誤會?”
鬱沅睡醒後冷靜地考慮過,如果如實告訴鄭亮痔瘡栓他一顆都沒用,全被顧劭承捏爆了,且不說顧劭承會不會配合承認,換位思考也很難讓人相信,反倒會覺得是他心虛起來什麽離譜的謊都能扯出來。
提到前晚的事情,顧劭承面色又冷了幾分:“今天重買一盒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