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會兒就上前打招呼,“林哥,張哥,怎麽不進去坐。”
林良回過神來搖搖頭,“沒事,在這兒懷念懷念當年。”
他說完摸了把身邊薩摩耶的腦袋。
得知面前這個就是禁毒支隊的新隊長,沈秋把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
最後滿意的點點頭,真要說起來這也是他的後輩呢。
已經死去的人,再沒有比看見後輩出眾來的更欣慰的了。
他們在支隊呆了三個小時,將劉剛事件了結後又去見了局長,不過和沈秋同批進來的戰友們大多都已經退休的退休,犧牲的犧牲。
留下的也不多。
沈秋也不準備告訴他們自己的存在,隻讓林良帶著去悄悄看上一眼便作罷。
忙完這邊的事情,禁毒隊長將他們送到大門門口,再三確認不讓他送到目的地後,才依依不舍的道,“我車子你們隨便用,千萬不要客氣啊林哥。”
林良衝他擺手,鑽進車內。
二傻被他們留在了隊裡先看著,等他們回來再接。
張桓開車,將車子一路駛向了某個秘密的,烈士陵園。
從上車開始,沈秋就異常的沉默。
看著目的地越來越近,沈秋緊張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
這大概就是近鄉情怯吧,他想。
窗外景物飛快後退,一分鍾,五分鍾,十分鍾。
車子停了下來。
張桓從前面回頭,“到了老么。”
沈秋抬起前爪,結果沒注意一腳踩空一腦袋載到過道裡去,腦袋朝下屁股朝上。
本來滿腔的沉重一下子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打破。
張桓沒忍住笑了聲,緊接著是林良。
一邊笑著一邊把狗子從過道裡拔出來,林良盡量忍住笑意。
“咳咳,那什麽,老么啊,不要在意啊,反正車裡也沒別人。”
薩摩耶圓溜溜的大眼睛控訴的瞪他一眼。
讓我不在意你倒是不要笑啊!
沈秋剛才還想著近鄉情怯,現在是半點想法都沒了。
只希望師父和戰友們在天有靈不要看見他這麽丟臉的時刻。
好不容易從過道裡拔出來,讓林良幫自己梳理了下毛發,沈秋才下車,看向烈士陵園的大門重重做了個深呼吸。
他們來之前報備過,所以並沒有被攔。
進入大門,放眼望去皆是一排又一排的墓碑。
在這裡,全是不能公開姓名的烈士。
沈秋一個一個的看過去,對比當年他死的時候,這裡又多了無數個不知名的墓碑。
林良和張桓兩人沉默著將沈秋帶到了一個墓碑前。
上面依舊是沒有照片,沒有姓名,只有一行年份。
1974-2021。
這短短的兩個年份,就代表了這個人來到人世間走一遭。
沈秋鼻腔酸澀,有些控制不住情緒。
薩摩耶低下頭,用腦袋蹭蹭墓碑,小聲的嗚咽著。
“師父,我來看你了。”
墓碑注定給不了他回應,他依偎在墓碑前哭了很久。
林良和張桓沒有來打擾他,特意給他留了一塊地方,讓他可以放肆的哭。
狗子的嗚咽聲宛若鬼泣,仿佛能穿破這無形的屏障,將思念傳到逝去人的耳邊。
半個小時,沈秋在墓碑前呆了半個小時,才收拾好情緒從地上爬起來。
接下來又去看了方大哥,逝去的戰友,以及林良的妻子。
林良還偷偷給他看了照片,是一個英姿颯爽的女性。
最後,兩人一狗來到一塊墓碑前。
這裡的墓碑其實每天都會有人來打掃擦拭,墓碑光潔如新,唯有上面的年份告訴大家,這裡的人已經長眠已久。
1993-2021。
一如當年,仿佛什麽都沒變。
可看著已經年老的林良和張桓,卻又什麽都變了。
大家都變的年老,即便再怎麽強撐也佝僂了背脊。
唯有他,還在時光裡穿梭。
從年老到年幼,再從年幼到年老,如此反覆。
沈秋想,那他重生的原因是什麽呢?
但這種問題注定是想不出原因的,也只是從腦中一閃而過,沈秋很快就將這個問題拋之腦後。
他們在陵園裡看望了所有人,直到暮色低垂才開車離開。
他們沒有在雲省多呆,因為養老院這邊還有人在等著他們回去。
第二天他們就收拾收拾,開著刑警隊長的那輛寶貝麵包車往回走。
刑警隊長因為隊裡還有事先走一步。
他們不趕時間,就在路上慢慢的走,走到一半,遇到風景好的地方,甚至還會開下服務站,出去逛一逛再繼續趕路。
這就導致這一路走了將近半個月他們才終於回到養老院,哈哈拉拉都走瘦了一圈。
而此時,聞哲已經高考完畢,正焦急等待成績中。
回去之後的他們先是受到老人們的熱情歡迎,沒多久日子又再度恢復平常。
沒兩天,聞哲的高考成績出來,出乎意料的十分好,幾乎國內好大學能隨便挑。
大家都以為他會選擇最好的大學,但令人意外的是,聞哲卻告訴他們,他已經報考了國防大。
對此大家都很是震驚,唯有吳子倉表示理解,甚至早有猜測的樣子。
林良被沈秋攛掇著去問他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