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成說到這兒閉上眼睛。
“這些事情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在被聶焱宇頂替之前,我只是覺得我們附近這幾個村子考上大學的越來越多,家庭也越來越富裕,直到高考後被聶家人毆打囚禁,我不得不靠精神失常來保命,才知道我身邊居然還有這種事。”
“後來某一次,他們大概覺得我是真的精神失常,當著我的面討論要怎麽解決聶焱波的老婆孩子……我才知道原來他們富裕的背後,是用別人的鮮血堆出來的。”
小李聽到這兒眼皮一跳,立馬就聯系了張民安,將楊成的話完全複述。
刑警支隊的氣氛前所未有的凝固。
張民安一字一頓,讓小李盡快將楊成帶回南市。
同時技偵也確定了南市楊成的真實身份就是死去多年的聶焱宇。
支隊立馬出警將楊成從公司會議室裡帶走。
對方一開始還怒氣衝衝叫嚷著要叫律師,但一聽到聶焱宇三個字就直接愣住。
聶焱宇被送到審訊室還沒來得及開始審訊,徐法醫送來一個新線索。
夏朗的腸子裡有一團頭髮,經過檢測屬於聶焱宇。
現在幾乎可以釘死殺害夏朗的凶手就是聶焱宇。
張民安第一時間對其進行審訊。
可能是被聶焱宇三個字嚇住,他格外安靜。
聽見開門聲,也只是悄悄抬眼看了看,又迅速低下頭去。
張民安慢悠悠坐下。
“聶先生,知道我們找你來是幹嘛的嗎?”
聶焱宇眼皮抖了抖,“警察同志…你這是叫誰,我姓楊……”
“啪!”
張民安直接拍了下桌案,“你和你爸留在羅雅蘭車子裡的指紋已經被我們提取到了,你還要狡辯?”
“不要小看警察的能力,你現在能想到的,我們都找到了證據,坦白從寬還是抗拒從嚴全看你自己。”
張民安沉著臉,聲音冷硬。
聶焱宇哆嗦了下,臉“唰”的慘白一片,他低頭不吭聲,渾身寫滿了抗拒。
“不想說?你是覺得我們警察沒有證據準備硬抗?”
張民安直接丟出一份指紋比對。
“你父母讓你調換身份的時候應該沒想到,你以前偷錢留下的指紋還在公安系統吧。”
“說說看你是怎麽和你父親一起,把你嫂子和侄兒侄女殘忍分屍拋屍大海,又殺害了夏朗嫁禍給他?”
眼見聶焱宇的臉越來越白,張嘴想反駁。
張民安又道,“我說了,警方掌握的證據遠比你想象的要多,指紋你要說時間太久遠會出錯,那dna鑒定總不能出錯吧。”
“我們在死者身上找到了你的DNA,夏朗腹中有你的頭髮,你不承認自己殺人,那請你告訴我,你的頭髮為什麽會在夏朗肚子裡。”
張開的嘴徹底合不上,聶焱宇眼裡寫滿了驚懼。
審訊室靜悄俏的一片。
聶焱宇額頭上漸漸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緊咬著牙關聲音緊繃,“警察同志,頭髮這種東西能得到的人太多了,萬一是別人故意陷害我呢。”
張民安冷笑著點頭,翻開著手裡的報告單。
“行,那我們來說說別的。冒名頂替,惡意殺人,分屍拋屍,以及惡劣虐待屍體……聶焱宇你知道這些罪名會被判什麽樣的刑法嗎?”
聶焱宇身體一抖。
張民安還欲再說,耳麥中忽然傳來李夢萍有些慌張的聲音。
“隊長!羅雅蘭父母跳海了!”
瞳孔一陣緊縮他穩了穩情緒。
“聶焱宇,我給你時間自己想清楚,是老實交代還是等我們把證據和你直接送去檢察院。”
說完轉身出去。
審訊室的大門才關上,他就忍不住加快腳步往外走。
“怎麽回事?羅家二老怎麽會跳海的?在醫院守著的人呢?”
副隊長急匆匆的跟在後面說,“誰也沒想到兩個老人會跳海,一開始老人只是說想去看看女兒死的地方,想去觀景台看看。”
因為兩個老人不是犯罪嫌疑人,又是受害者,這個要求合情合理,那邊給副隊長打了電話,經過副隊長同意後,開車帶二老到了封鎖的觀景台。
只是到了地方,老人不讓刑警跟著,自己過去……
副隊長狠狠歎氣,點著煙,“誰都沒想到老人是去跳海的!”
張民安擰眉頭啟動車子,“現在人怎麽樣?”
“派出所那邊已經去了,說是那隻白海豚用急促的哨聲吸引了刑警,現在正在實施救援。”
副隊長看了眼手機,滿面焦急。
警笛閃著紅藍的光,“嗚哇嗚哇”駛向海邊。
平時十幾分鍾的路程,這次硬是八分鍾就堪堪趕到。
救護車和消防海警快艇都已經就位,警戒線外全是被吸引來看戲的人。
張民安走到最前面,一眼就看見觀景台下,一隻白色海豚將一個老人頂在背上。
——
眼看消防都已經到位,救援快艇靠近,小海豚噴出一陣水花,松了口氣。
這件事還要從十幾分鍾前說起。
沈秋正無所事事的追著一群銀鯧魚,忽然看見布滿警戒線的觀景台上出現了兩個互相攙扶的老人。
他看不見老人的面容,但能聽到他們在哭,嘴裡還喊著蘭蘭的字樣。
當時就覺得不對勁,往觀景台下遊了遊,結果下一秒就聽老爺爺說了句“蘭蘭,你等著,我們兩個老家夥這就來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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