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面餅,沸水衝之,可食,味佳……”
果真味佳。
方才的面餅是他親手 看著何悄悄放進碗裡的,撒上調料,沸騰的熱水澆灌進去,沒過面餅,蓋上白布,沒一會兒面餅便軟化了。
皇帝大呼驚奇。
乾巴巴的面餅,遇熱水便跑開成熱氣騰騰的面食且風味極佳,便於儲存,便於攜帶,行軍路途最是適宜,他的將士們時常吃不飽飯,若是能用方便麵運到邊境……
“若是此物能研製出來用於行軍,何丫頭你記一大功。”皇帝笑得開懷。
誰能拒絕一個能讓他的將士們吃飽的人呢。
何悄悄露出一個職業假笑。
為什麽皇帝總覺得自己風趣幽默呢,她完全不敢動啊。
機智如她連忙打算獻上方子,誰會拒絕能讓保護他們的將士們吃飽呢?
然而她翻遍了櫃台也沒找到方便麵的方子,那些出版的美食冊也沒記錄,突然她一拍腦門,她好像忘了把方便麵記錄下來。
但是如今白胥不在,她決定親自提筆寫下這個方子送給皇帝。
她咬著筆,歪頭想了一會兒,隨後提筆沾了些墨水在紙上寫寫畫畫。
當皇帝看到那厚厚一疊方子時還以為那方便麵的製作有多困難,想著是否要多招些能人異士一同研製。
然而當他看到那一厚疊時表揚的話到嘴邊打了個彎兒又吞了回去。
怪不得有那麽厚。一張紙上就那麽幾個字。
第一頁上書“方便麵配”
翻到第二頁才看到那個“方……”字。
看著那狗爬一樣的字皇帝按了按腦門,面前的丫頭還笑得像個憨批一樣,他也沒好意思責罵。但這字若是他的大臣,哪怕是個武將寫出來的,定要怒斥一頓再把人關到家裡罰抄一百遍大楚律法把字練好才肯罷休。
但這字……居然是何悄悄寫出來的。
算了,反正她也用不著寫字。
只是、這方子不太好辨認,有的字寫的太大筆畫分離,有的太小擠成了一團像是個墨點,“這是個什麽字?”
“小麥的麥啊。”何悄悄一本正經地答道。
並在心裡狠狠地鄙夷了一番皇帝,身為皇帝居然不認得字,文盲!她可是經歷過十六年寒窗苦讀的高素質人才。
可何悄悄早忘了自己是穿越過來的,她的簡體字和大楚的字並不相同。
皇帝連蒙帶猜加詢問終於辨別清了這一張方子,一張小小的方子看得他冷汗直流,裡面還有些不知是什麽符號的東西,何悄悄說是什麽“拚音”。
李德海見了也沒敢說話,這漂亮的小姑娘寫的這個字怎麽……人都說字如其人,看來也不盡然。
“要不奴才謄抄一份?”李德海見皇帝讀的如此費勁忍不住開口道。
“不必了,原稿才是最好。”皇帝笑呵呵收起了方子。
傍晚的時候白胥回來了,還帶來了一個驚天消息。
謝知意要走了,隨皇帝一同進京。
在此之前謝知意收到了好幾封調任,他都忽視了,誰知這次皇帝微服私訪十三州,碰巧路過臨城,直接親自來要把謝知意帶走。
順便皇帝也再來看看他的老將軍和老相國。
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答案是:否。
再者何悄悄的嶽陽樓那可是風靡全國,甚至在京城都略有耳聞,皇帝巡查此處風景民情,自然免不得要來見識見識這口口相傳的嶽陽樓。
果真是不錯,此番回去怕是禦膳房那群廚子們要遭殃了。
皇帝的嘴叼了。
得知謝知意要離開了何悄悄鼻頭一酸就要落下淚來,她是真不舍得謝知意,且不提謝知意對她多番照拂,就單單那副皮囊就叫何悄悄難以割舍。
雖然說白胥長得也不錯,但二人完全是不同風格的美。
謝知意謙謙君子、溫文爾雅、芝蘭玉樹,笑起來如沐春風,如朗月入懷,冷著臉時又恍若寒冬臘月,沉穩內斂隻微微一笑便是清冷而又儒雅令人難以忘懷。
而白胥郎朗少年,意氣風發,肆意輕狂,笑起來有時不懷好意般狡黠,有時口腹蜜劍腹黑模樣,更多的是如驕陽明媚,令天地失了顏色。自恃才高八鬥,指點江山,管他什麽名與利,唯韶華不負。
或許謝知意也曾如白胥便肆意張揚,只是漸漸沉穩取代了張狂。
為了給謝知意踐行,何悄悄開了一瓶好酒,她那珍藏依舊的葡萄酒終於派上了用場。
那酒本是從馮正家裡的葡萄釀製而成的,她原是打算入了酒,尋上幾隻漂亮的夜光杯,幾個人在坐下來好好品一品,只是可惜酒在人已散。
她斂去眸中的一抹難過,砰地一聲拔開了木塞子,紫紅色的液體伴隨著她的手緩緩從瓶內流出,所謂葡萄美酒夜光杯便是如此了。
第40章
碧色如玉,輕薄如紙,小巧精致,在月光下竟是閃閃發光,泛著月色。
這是何悄悄從一個西域商販那裡買下的,一直珍藏沒拿出來過。
葡萄美酒與夜光杯最是般配,相互映襯,比月色清冷,比玫瑰浪漫。
眾人見這紫紅色的葡萄酒紛紛不敢下口,從未見過這等顏色的酒,瞧著倒像是人血,但酒杯中散發的陣陣清香,哪裡有什麽血腥味。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第一個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