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得輕飄飄的,好像任何人都抓不住。
埃蘭斯諾:“等打完最後一場清剿戰役,我就回去。”
金黛軻:“你現在不適合上戰場!”
“為什麽?”埃蘭斯諾笑,指了指桌面上的檢測報告,“因為我廢了嗎?”
金黛軻啞然,她下意識否認:“不是……”
可以卻又頓住,因為她找不到其他的理由,因為不論是哪個理由,根源好像都是‘埃蘭斯諾廢了’所以不能上戰場。
她很不想將這六個字和眼前蒼白的人聯系在一起,可這就是事實。
“你們不要將我想的太弱了,我從十四歲開始上戰場,殺了無數人,參與過無數場戰鬥。”
埃蘭斯諾平靜敘述:“只要沒有死,無論受多重的傷,我披上軍裝,在戰場上,就是無往不利的埃蘭斯諾上將。”
金黛軻瞳孔微震。
星網上那一小部分瘋子般維護埃蘭斯諾的人,好像也不是不可理喻,這個人的人格魅力,永遠都是叫人心甘情願追隨的致命毒藥。
埃蘭斯諾:“蟲族的戰鬥只剩下最後一場,我參加完就和你們回去,你沒聽見過我說謊吧。”
金黛軻擰眉,還在猶豫。
埃蘭斯諾:“我不親自下場,隻指揮。”
“……好吧,”金黛軻確實沒聽見過他撒謊,點頭說,“戰爭一結束,立馬回帝都。”
她要去和阿爾傑報告一下,提前走了。
許久,埃蘭斯諾無聲笑了笑。
“哥哥,你學生真好騙。”
——
最後之戰,被命名為黎明之戰。
帝都之南剩余的蟲族被驅趕消滅,為數不多的全都逃到了亂磁區附近。可是它們再也沒有感應到王蟲的存在。
帝都無數大屏上,都轉播著西北星域現在的情況。
凱旋大典已經開始著手準備,這次大典將會持續十日之久,無數人同時奔赴帝都,準備迎接凱旋回家的、或永眠或還活著的戰士們。
陸陸續續的,帝都之南和西北星域,那些死去戰士們的骨灰,已經抵達了帝都。
數千架承載著骨灰的軍艦沉默停駐著,活著還有死去的人,他們都在期待著這場注定勝利的戰鬥。
西北星域。
當埃蘭斯諾的身影出現的那一刻,許多人都松了一口氣。
[我就說他沒事的吧。]
[過了今天,應該沒有人再要求去審判他了,再蠢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去死,活下來就是榮華富貴的一生。]
[這次清掃而已,根本用不著他出手。]
[聽說西北星域回程的軍艦都準備好了?]
[哈哈哈哈,回去就是無上榮光吧。]
無數炮彈飛進亂磁區,裡面潛藏的蟲族全部都被炸了出來。士兵們殺紅了眼,全都衝了上去,連一顆蟲卵都不放過。
一整個下午加半個晚上過去,亂磁區被夷為平地。
只是沒有人再看見那熟悉至極的金光、和永遠衝在前面的人影了。
直到整個亂磁區,再也檢測不出來一顆蟲卵,人們才反應過來。
埃蘭斯諾呢?
埃蘭斯諾去哪裡了?
他今天為什麽沒有衝在最前面?
為什麽沒有再看見那道燦如晨曦的精神力?
而從極北星域飛來的烏鴉,高興地銜著寶石越飛越近。
——
埃蘭斯諾摘下了自己的面具,他乘著一艘極小型的飛艦一直往南。
聽說運氣好的話,會在靠近南域的方向看見瑰麗的極光。
西北星域離南域很近,那裡沒有極北星域的寶石,也沒有西北星域寒冷,不過也是一片冰原,飛艦只需要大半天時間就能過去。
最後一場戰鬥他參加了,只不過只露了一面,就離開了西北星域,沒錯,他這個打了十四年仗的上將,第一次當了‘逃兵’。
可是他卻感覺輕松快活極了。
什麽都不想管。
只有今天,他不想當埃蘭斯諾了,他想單單純純做一個什麽都不去想的蘭諾。
蘭諾死在十四年前,他懂什麽是戰場,什麽是生死?
在那再簡單不過的十幾年裡,他做的最多、最認真的一件事,就是去‘記住’,然後找到哥哥罷了。
那顆和他綁定的直播器,一開始還能勉強跟在他後面,後來就原來越遠,直接黑屏,不過還是一直追著。
埃蘭斯諾長時間沒有消息,阿爾傑心中的不安越來越重。
金黛軻已經將埃蘭斯諾的光腦打爆了,還是沒有接通,這個騙子!說好戰鬥結束就跟她回帝都的!
“已經派人出去找了,直播器跟蹤中,但是信號非常不穩定,只能大致判斷出來在南面。”
守冰看了眼傳回來的消息,“大統領,先別著急,安頓好已經抵達帝都的戰士,凱旋大典還如期進行嗎?”
阿爾傑擰眉:“再說吧。”
有人不讚同:“難道因為他一個人就要推遲原本就定好的日子嗎?”
連妖諷刺道:“要是你殺了王蟲,別說凱旋大典了,我把你名字刻身上都不成問題。”
“好了別吵了。”
凱旋大典,是為了慶祝勝利,也是為了讓死在戰場上的將士們安眠,他們大多沒有屍首,隻好讓他們的家人送一些舊物過來。
十天的時間,每一天下葬的士兵都有定數,不能讓那些烈士家屬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