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誠:“……”
他被這個想法弄得有些惱怒,站在溫盛然面前,擋住了他的視線。
與此同時,他有意無意地展示出了自己精心挑選的襯衫。
溫盛然興趣缺缺地收回了視線。
易誠:“……”
他咬了咬牙,重新坐回了病床邊。
“你不會跟他說了什麽吧?”他道。
“怎麽會。”溫盛然表情很無辜,“只是跟他探討了一些生活常識。”
這話鬼都不信。
但是他確實想不出來,這麽短的時間裡,溫盛然會和黎瑜說什麽。
於是他只能惡聲惡氣地威脅。
“你別忘了。”他道,“你的視頻還在我手上。”
溫盛然躺回去,閉上了眼睛,十分敷衍:“知道了知道了。”
搞得跟他下海拍G-V了似的。
拍G-V了黎瑜也管不著他,他們倆之間又沒什麽關系。
是。
他們倆之間沒什麽關系。
他想。
所以為什麽,黎瑜要對他那麽好。
他其實沒想好要跟黎瑜說什麽,只是想跟他單獨說說話。
跟易誠周旋還沒到耗費精力和時間的地步,但是會損害他的快樂值。
就像是一個嗜糖的人需要定期補充糖分來滿足自我需要。
他也需要糖。
他以為跟易誠在一起之後,黎瑜會疏遠他。
但是對方沒有。
在合適的分寸內,他還是看到了對方的擔憂和關心。
易誠還在盯著他,他開了口,老神在在:“你別的都不太行,眼光倒是不錯。”
易誠皺了眉:“什麽叫別的都不太行?”
溫盛然笑了笑,很溫和:“字面意思啦。”
他閉上眼,睡了一覺。
夢裡是他剛穿過來的時候,他坐在偌大的別墅裡,看著樓下左臉寫著傲慢右臉寫著傻逼的易誠,隻想給他一下。
一轉眼,到了昏暗的“月色”中,他在昏天暗地中一口一口地喝酒,入口辛辣的酒液喝得他暈暈乎乎,觸手冰涼。
他一低頭,發現,是一件外套。
*
溫盛然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窗子半開,晚霞瑰麗。
他坐起身發了會兒呆,懷疑自己是提前進入了某種養老生活。
這不,連夢都開始憶往昔了。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一下。
他拿起來看了眼消息,頓了頓。
易誠走了進來,手上拎了份飯,他按滅屏幕,興致缺缺地探頭看了一眼。
鰻魚飯。
“你這什麽眼神。”易誠皺眉,“不是你讓我買的麽?”
“是啊。”溫盛然點了點頭,“所以看到我眼底真誠的讚美了嗎?”
易誠:“……”
這幾天相處下來,他就發現了。
溫盛然總是擅長把一句正常的話說得陰陽怪氣。
明明是他威脅了人把人留下來,現在卻是他為人鞍前馬後,而溫盛然看上去一點都沒有被威脅的自覺,使喚他也使喚得很順手。
他不禁想起了李揚。
李揚以前,也不會這麽在乎一個人。
甚至堅持了幾個月,被人當作狗一樣對待都沒有放棄。
溫盛然是下了什麽蠱麽?
他皺著眉,抬起頭,又看著人快把臉埋進碗裡吃飯。
易誠:“……”
該死,他又覺得可愛。
吃完飯,易誠收拾了東西,溫盛然靠在病床上看他,神情專注。
“怎麽了?”易誠頓了頓,還是沒忍住。
他受不了溫盛然的這種眼神。
會讓他有一種,溫盛然其實也很重視他的錯覺。
溫盛然搖了搖頭:“沒什麽。”
易誠松了口氣。
果然。
他恨恨地想,這小東西就是在釣他,他……
“就是沒想到。”溫盛然道,“真的有人拿視頻威脅人,卻不多留幾份備份。”
易誠渾身一僵。
他抬起眼,盯著溫盛然:“……你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溫盛然笑了笑,“你現在可以打開手機,看一看未讀消息了。”
易誠死死地盯著他,掏出手機解鎖屏幕。
然後,僵在了原地。
耳邊,溫盛然的聲音響了起來。
“其實你也算防了一手。”
“你知道我和Linda關系好,她很有可能把消息透露給我。”他慢慢地道,“所以你沒有把備份交給她,而是換了一個助理。”
他歪了歪頭,“但是你是不是忘了,我在你身邊兩年半,別說助理,你的司機跟我都很熟。你不會以為,把備份交給別的助理,就很安全吧?”
易誠看著他,氣得臉色發青。
他剛剛看了消息,那不是別的,是他助理的辭職信。
“你他媽收買我的人!”
“是給他找一個更好的去處。”溫盛然聳了聳肩,“易少,下次記得給手下的人多發工資,我花的錢,可比想象的少。”
易誠氣得胸膛起伏。
他當然有想過助理的可靠度,但是溫盛然……溫盛然什麽時候跟他們都有聯系的?!
他明明記得,對方曾經坐他的車都小心翼翼,生怕弄髒車座椅賠錢……
他哪來的膽子和小聰明!